她緊緊抱着褚玉姜,鼻子和小臉凍得通紅,走到孟祈面前着急問他:“你怎麼鬥篷都不穿就出來了,走走走,快進去。”
在她懷裡的褚玉姜也跟鹦鹉學舌一般跟着說:“走走走,快進去。”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孟祈的臉上罕見地在人前展露了笑容。
他竟就這般聽話地回了屋中,宋朝月也抱着褚玉姜跟着他進了屋中。
幾人肩頭都是雪,孟祈的沒有遮蓋的一頭黑發之上更是。
宋朝月先踮腳給孟祈用手拍掉頭上以及肩上的雪,又脫掉小郡主的鵝黃色鬥篷,拿到屋外抖了抖,最後才顧及着自己。
見她匆忙,孟祈竟然生出了他們好似是一家人的感覺。隻因為宋朝月的動作實在太過自然,自然到,他像是她的丈夫,而這小郡主,則是他們的女兒。
“好了,玉姜!”宋朝月又捏了捏褚玉姜的小臉,她實在太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謝謝月姨姨!”
孟祈瞧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覺得甚是有趣。
他坐在了桌邊,看着褚玉姜那張臉,說:“倒是與他哥哥長得很像。”
宋朝月來府中這麼些日子,從未聽說過北蒼王夫婦還有一個兒子。
她有些詫異地看向孟祈,随即便聽孟祈說:“她哥哥,如今在宮中。”
宋朝月的眼又看向不過自己腿高的褚玉姜,眼底有些心疼。
藩王将自己的兒子送入宮中,隻有自己死後,兒子才能被允出宮。也就意味着,自進宮之日起,父子之間便再不得見,這般分離之痛,形同剜肉。
來這麼些時日,宋朝月也能感覺得出來北蒼王夫婦感情甚笃,想必對于對于自己的兒子被迫離開自己身邊,應當是萬般不舍吧。
經孟祈這麼一說,宋朝月越看越覺得自己還曾在别的地方見過這張相似的臉。
最後,她終于想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同孟祈說:“一年多前,我見過世子!”
孟祈亦是有些驚詫,宋朝月從何見過?
宋朝月看了一眼褚玉姜,将她支了出去叫她去隔壁找石榴。
等孩子走後,她才同孟祈說:“不知你可否還記得,之前你在泗水的家中養傷,你剛走,阿弟領着我去跑馬,正好就撞見一群小孩兒在欺負小世子,他身邊竟然一個大人都沒有。後來我把那群臭孩子趕走,過了好久這小世子的馬夫才匆匆趕回來,領着他往北邊去。”
原來自己這麼早,就與北蒼王府有過交集。宋朝月也感慨自己當時幸好出了手,不然玉姜哥哥不就平白被欺負了。
孟祈靜靜聽着宋朝月眉飛色舞地同他說着一年前的事,隻覺眼前好像出現了那個畫面:宋朝月騎着馬跑到一群正欺負人的小屁孩兒跟前,喝退了他們。
她那樣子,定然十分有趣。
孟祈突然來了興緻,連身子都不自覺靠近了宋朝月些,“我發現,你好些很喜歡助人為樂。”
宋朝月挑眉,那是自然,路見不平拔刀相救是她最喜歡做的事,不過她不會武功,很多時候都隻能見機行事或者就此作罷,不過能幫的她還是會盡量幫的。
她跟前的男人突然又想起一事,輕勾嘴角盯着她的眼睛說:“其實,我還有一事沒有告訴你。”
這男人的眼睛像極了無星辰的黑夜,望着宋朝月似乎要将她吸進去。
“當時我去泗水城抓窦洪雪,徐老三托我向你問好,我沒跟你說。”
他盯着宋朝月臉上的表情,隻見其由有些驚惶瞬間轉為了驚詫。
“你怎麼不告訴我!”宋朝月氣鼓鼓的,全然不像之前那般待孟祈分外小心翼翼,已經對他有了小脾氣。
“忘了。”
孟祈輕飄飄的一句忘了,卻不曾想傷到了宋朝月的心。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所以才忘了。
肉眼可見的宋朝月眉眼耷拉了下來,孟祈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又不知該如何彌補,他從未覺得自己的嘴如此的笨過。
“行吧,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宋朝月滿心歡喜進來,卻又怅怅不樂地出去。
直到宋朝月出門,孟祈都還沒緩過神來。
見她不喜,還是因為自己,孟祈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擰着,有些難受,有些奇怪。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如今宋朝月已經能輕而易舉地牽動起他的情緒。
他想,得讓宋朝月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