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手裡握着筆杆子,前朝的貪官污吏至今還時不時被士子們拉出來寫在文章裡作為反面例子,可謂是遺臭萬年,他們看似沒有實權影響範圍卻是巨大的,誰也不想得罪全天下的讀書人,被全天人口誅筆伐。
那個背後散播謠言的人其心可誅,這是要斷了蘇景翊背後的支撐,更是要斷了他的青雲路。
王安之臉色難看極了,還帶着些許無措,“聽我父親說,已經有禦史上了折子給皇上要參你一本了。”
如果這是謠言,他們還有辦法處置,可是現在就連禦史和皇上都驚動了,他們現在還隻是一介書生,那點功名在朝廷官員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們人微言輕如何能阻止呢。
許昌平同樣焦急萬分,“這可怎麼辦,要是皇上真的因為這些讨厭你罷黜你的功名怎麼辦?”
這也正是王安之所以擔心的,其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麼想,他們要考進士就是要為皇上做事,若真遭了皇上厭棄那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蘇景翊卻沒有他們那麼着急,若是還未見過皇帝不清楚他的為人或許他還會想想辦法找人在皇帝面前替他說話,不過自從他見過皇帝之後他就不急了,當今皇帝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任由人糊弄的傀儡皇帝,而且現在朝堂上身居高位身上又有爵位的大臣又不是沒有,雖然大部分都大臣都是在當官後立下功勞之後才被賜下爵位的。
他給兩人倒了茶,讓他們先喝杯茶潤潤口,随後才安撫道,“不必太過擔心,我相信皇上自有決斷。”
他冷笑道,“他們想往我身上潑髒水這件事本就牽強,我朝可有哪條規定身上有爵位者不得參加科舉?”
兩人想了想,自然是沒有的,此時他們的面容已經舒緩了許多,齊齊搖了搖頭。
“放心吧,他們想把這個罪名安在我頭上也得看其他人同不同意。”蘇景翊自信道,這件事首先跳出來反對的就是那些家裡有爵位的勳貴世家,若這件事成了真,那他們以後家裡的子孫考科舉的路子就被堵死了,雖然一般來說繼承爵位的子孫不會再有心思考科舉,但是萬一呢,有這條路他們不走和這條路被堵死是兩碼事,除此之外那些身上有爵位的大臣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這件事對蘇景翊來說其實高層面的影響不大,當然也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起碼這一屆的落榜舉人應該就有許多人希望他被廢除功名,這樣一來他們才有機會争奪多出來的那個名額。
“可是,到底誰和你有這麼大的仇啊?”許昌平皺起了眉頭,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平時景翊很平易近人的,輕易不與人結仇,可眼下的這個仇人看卻是積怨已久了。
蘇景翊看他的面色就知道許昌平估計早就把五年前的姜堰給忘得差不多了,也是,當年的那場刺殺他誰也沒說,或許在許昌平眼裡,之前那些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誰能想到對方會記這麼久呢。
“最近的鋪子可有出什麼事?”
“鋪子?”許昌平一臉疑惑,剛才不還在說科舉嗎,不知道怎麼又扯上鋪子了,他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最近鋪子沒什麼事啊。”
蘇景翊微笑道,“你再好好想想。”
“啊!我想起來了!”許昌平想到了什麼一拍手,卻還是有些疑惑,“半個月前金玉閣來了個奇怪的女顧客,一來就說要包下金玉閣最好看的首飾,我還以為真來了個大顧客呢,趕緊讓人打包好那些首飾,結果給錢的時候那人一聽價錢臉色就有些奇怪,你也知道我們金玉閣最好看的首飾自然是價值千金的,她要這麼多首飾都快二十萬兩了,我看那個姑娘遲遲拿不出錢就好心說可以幫她送到府上再給錢,沒想到那個姑娘臉色突然就變了,還哭着跑出了金玉閣,白白浪費了我那麼多時間和人力。”
至今提起這件事許昌平還一臉無語,那些首飾本就是金玉閣的鎮店之寶,輕易不示人的,連夥計平時都得小心伺候,生怕被人給碰壞了,那女說要打包最後又不要了,他還覺得虧大了,連損失都沒給她算呢,她卻哭哭啼啼的活像他欺負了她似的,把他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