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此時大腦一坨漿糊,胡亂應了幾聲:“所以我啊,換了個波本不在的……結果一來就喝了個大的,走不動路……怎麼這麼倒黴啊,真受不了……”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闖進耳朵。阿萊塔去開門,萊伊支棱起來,目送對方的背影,嗷嗷待哺。結果聽見聲音以後,腦子一麻差點直接栽在桌子底下。
阿萊塔拉開門,然後愣住了。她冷靜地想,我這門是盲盒嗎。
這一晚上都抽出啥東西來了。
波本,或者說安室透——随便你想怎麼說吧哥們你為什麼在這裡——端着盤子。上面是她要的蜂蜜。這可真是honey trap,字面意義上的。他是官方的NPC,毫無疑義,闆上釘釘,阿萊塔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沒有别的可能。她立刻橫跨一步,用身軀擋在門口,阻礙安室透的視線。希望沒有觸發他的捕捉判定——裡頭那個女高喝的要死要活的,被電一下可不好受。
“——你為什麼在這裡?”
安室透問。
阿萊塔聽的心驚,就好像真的已經有一股電流襲擊了她的心頭,這是波本吧,這一定是波本吧!而且多半是看見了……心裡幾乎要給裡頭那個萊伊唱葬禮進行曲了,很想問她是不是萊伊這個皮的被動就是召喚一個安室透出來追着打——
即便如此,在極其震驚的思緒之中,阿萊塔的心中卻依舊有一個聲音,輕輕地對她說:他說話是否太直接了些?太口不擇言,太仇恨,太敵視。
假設他真的看見了萊伊的話。
我還不希望那個孩子就這麼回大廳。阿萊塔盡快思考着對策:如果說是ROLL點的話,放倒一個和放倒兩個需要的點數肯定不同吧?TV裡阿萊塔那麼能打,點數需求一定很高。雖然平時我總是指責紅方互毆,但是真的到了這種關頭,居然還得我主動搞紅方内鬥……死小真是一部神奇的作品。
“你什麼都沒看見。不該出現的人沒出現,也不該出現。”
阿萊塔說,同時扣住了門框。我就不信了日本戰狼還能丢出一個超級大成功給我們這一屋子全端走。退一萬步說!就算全端走了,又能怎麼樣!咋的老娘又沒喝大,十五分鐘以後爬回來又是一條好漢。(萊伊那樣子就不好說還能不能爬回來了)
她這樣說。不知為何,想起一句話:人們總是帶給我戰栗。但是我也帶給人們同樣的戰栗。
對方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她的臉。官方請來的COSER質量極高,帥的令人瞠目結舌;如果當時那個禦劍憐侍看到的就是這位安室透的話,一瞬間忘掉自己姓甚名誰都是常事。然而質量也太高,紫灰色的眼睛折射出的光如此鋒利,以至于看起來殺了兩個人也不奇怪(真宵音)。阿萊塔一瞬間心神大駭。
但是門被關上了。
門闆被不算客氣地拍在阿萊塔面前。她愣愣地回頭,心道還是自己虛了,用腦子想也知道除非轟火箭炮,否則同時塞了一個阿萊塔和一個(ROLL點上可沒有醉酒debuff的)萊伊的房間,誰能端掉。她轉身,倒黴女高幾乎被吓得清醒了,雖然手捂着頭,喝多了大概還是頭痛;但還用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你知道我想起了什麼?”
“醒酒了,你又行了?”阿萊塔掃了她一眼,“趕緊說,等會又睡着了。”
“怎麼這麼沒耐心?素質好差。”萊伊深吸一口氣,“我忽然想起一回事。我頭一次在證物室被攔下來出局的時候,被安室透問了一串意義不明的問題。我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他咔一下給我弄死了,這就開了一個壞頭,我一出現他就送我出局。”
“他問你什麼了?”
“他問我——或者說問的是萊伊:萊伊和阿萊塔,到底有沒有私下見過?可是這種事我哪裡知道?TV又沒演。”
“TV沒演不代表不存在,他這麼問,說明大概率其實是見過的。這東西算TV隐藏劇情嗎?還是這次活動的專屬劇情?”
“咱們這下是真見面了。”
阿萊塔被她嗆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翻了個白眼。萊伊看她這個反應心情好了,話題撤回來:
“我也覺得發生過,我說見過,他就追問我發生了什麼,我啥都不知道!然後我就不說,他急了,咔給我送走了。”萊伊想到之前被電的死去活來,大概有點頭皮發麻,“但是那次聯動劇情裡本來也有阿萊塔。我試過去拘留所找她,但是從沒成功過。這麼多次下來我也覺得沒意思,所以換了個場次。說真的,去掉原作濾鏡看,難道因為我披這個皮就要被NPC鎖頭嗎?策劃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真的覺得我們這批新玩家走了以後,在社媒上分享完遊玩細節,以後來玩的全都出宮野志保或者阿萊塔。前者所有人都對她和和氣氣,後者見誰ROLL點都不輸。”
阿萊塔靜靜地看着她。萊伊說:“你看我幹什麼。”
“……我在想,有個不合理的地方。”阿萊塔慢慢說,“你是在聯動場。聯動場有官方的赤井秀一,有官方的阿萊塔。也就是說,這個問題,按道理來說,不該問你。”
“什麼意思?”
“他們可以内部解決。你明白嗎?畢竟,畢竟他們三個都是紅方啊,應該吧?這種問題完全可以他們内部說一聲确認一下。但是沒有。說明至少在當時的情況下,這三個人不能随心所欲地交換信息。”
“原作也确實是這樣的啊?”萊伊回憶了一下,“我離開的時候進度連開庭都沒推到,他倆的聯絡方式我記得得到官司打到最後,大遊行階段才被汐華真理接通。”
“……但他們都可以問阿萊塔。”阿萊塔——稱呼自己的名字好怪——點了點桌子,“卻都沒有問。是問不成嗎?阿萊塔在前期是自由人。甚至主動找過安室透。赤井秀一不認識她嗎?認識,兩人之前也見過面。”
但都沒有選擇找她。
“還有另一點我很在意。”阿萊塔有點煩躁地揉了揉假發,“這沒有原因,隻是靈感在提示我罷了。我盯着你看的時候忽然想起——咱們在大廳喝酒的時候,解鎖的‘哈耳庇厄之恨’,你還記得是怎麼解鎖的嗎?”
“我回憶一下。呃,先是禦劍說走樓梯上天台見到的是安室透,然後宮野志保下結論說天台上同時有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接下來舟橋佑希來了一嘴,說,應該是赤井秀一和‘降谷零’才對……”
“……就是這個。”阿萊塔說,“也有可能,是這個問題并不是‘赤井秀一’能或者會回答的問題,他必須得問‘萊伊’才行。你的狀态很重要。”
“這是不是可以确定時間點?”萊伊說,“赤井秀一還是‘萊伊’……那至少得把時間線控制在古堡之前。這麼看,這艘船我或許上對了。”
她略微放松下來,但餘光瞥見阿萊塔還是相當焦慮,擡起眼:“怎麼了?這麼不安?”
“貝爾摩德現在還沒有看見我的消息。消息是未讀狀态,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