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三人一派平靜。
“你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方多病一臉奇怪,“你們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上午都跟你說了,郭坤步伐穩健,很像是失傳已久的羅漢乾坤步,還有那郭乾,在我逼問獅魂之事時,眼神分明有慌亂,他想用自己的内力去抵住這樣的氣息,反而暴露出自己的内力,是西南八卦門一派,”肖子衿抱着手臂,看着方多病,一副看笨蛋的表情。
“他們兩個就算了,怎麼肖青你一個讀書人都比我知道的多?”方多病開始氣惱。
“誰讓你生的晚,年紀小呢,這些可都是我表哥告訴我的。”肖子衿攤手,完美扮演自己的表弟。
“這采蓮莊一個個裝得跟普通人一樣,實際上都是武林高手,還喜歡裝神弄鬼,你們三個,這麼晚了,背着我鬼鬼祟祟在幹什麼?”方多病轉移話題,質疑起了三人。
李蓮花擺弄一下衣袖,看了看其他三人,突然說,“我們在說這個嫁衣殺人,但這個嫁衣長什麼模樣,我們都不清楚……”
“這容易,走,本少爺帶你們瞧瞧去!”
說完,方多病提着劍,打頭向後院走去。他走得太快,沒有聽見阿飛的一聲歎息。
方小寶,真好糊弄……
鎖着嫁衣的舊新房外,方多病輕而易舉地解開了門上複雜的八路磬文鎖,看得肖子衿直呼是個有靈氣的好孩子。
四人走進屋内,方多病感慨剛死去的新娘子穿得過于素淨了,肖子衿便說了從陪嫁丫鬟口中得知新娘有色弱之症。
李蓮花若有所思。
幾人重點去看那嫁衣,那嫁衣通體銀飾,華貴無比,加上銀質的頭冠怕是有幾十斤重。
李蓮花雙手合十,默念三聲“百無禁忌”,然後說:“這嫁衣再貴重,到底是承載着人命,應該不會再有人穿這件嫁衣了,尤其是威海镖局的千金,她家境富裕,更沒有道理妥協,”
“所以這個兇手真是奇怪,每次殺人專門找穿這個嫁衣的女人,所以,如果有人充當誘餌的話,說不定兇手可能會出現哦~花花~”肖子衿看着李蓮花,眼睛閃過躍躍欲試的光芒。
方多病和笛飛聲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公平起見,不如我們猜拳吧,”意識到自己有些弱勢,李蓮花立刻争取主動。
然而老天爺似乎對他穿女裝樂見其成,三個人出石頭,隻有李蓮花出了剪刀。
“願賭服輸,”方多病呲牙一笑。
李蓮花側頭,歎了口氣。
穿上束手束腳的嫁衣,李蓮花緩緩走出内室。
“這衣服也太沉了,”李蓮花吐槽。
笛飛聲看完他穿女裝的樣子,強忍笑意,“算了,我還是去殺人。”
“嗯,我陪你去,”方多病也轉頭要跑。
隻有肖子衿愣在原地,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突然有點想穿新郎服。
“别笑了,有什麼好笑的,我自己看!”李蓮花沒好氣地轉過頭尋找鏡子,卻發現偌大的喜房内,沒有鏡子的痕迹。
尋找片刻後,笛飛聲發現房外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鏡石。
笛飛聲和肖子衿一左一右扶着李蓮花,來到鏡石旁。
李蓮花看了看鏡石,又看了看附近的地勢環境,頓時想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李蓮花正要說什麼,瘋瘋癫癫的郭坤從天而降,喊着“去死吧”一掌将李蓮花推進了蓮池。
肖子衿試圖拉住他,卻被他和嫁衣的重量帶倒,隻好緊緊護住李蓮花,滾過斜坡上凸起的壽山石,一同落入了蓮池裡,又因為嫁衣的重量,直直下墜。
李蓮花有武功在身,自是不懼這一池碧水和衣物,正要從水裡鑽出,卻看見肖子衿吐着泡泡,馬上就要沉底。
糟了,子衿不會水!
情急之下,李蓮花渡了一口氣給肖子衿,然後帶着他遊上了岸。
“咳咳咳!”肖子衿趴在地上吐了幾口池塘水。
“差點就憋死我了。”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甩了甩濕透的袖子。
“遊術這麼差,難怪當年不見你去東海撈李相夷,”笛飛聲抱着手臂站在一邊嘲笑肖子衿,無意間看到他手上淤青,從懷裡掏出藥瓶,想了想,還是丢給了肖子衿。
“淤青,自己塗,”他說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李蓮花。
這下子苦肉有了,他倒要看看肖子衿敢不敢算計李相夷。
“謝了,”肖子衿接過藥瓶,繼續幫李蓮花擠濕透的嫁衣。
動作間,一根森白的指骨從他袖中飛出,落在地上,被押着郭坤回來的方多病眼尖看到。
是人骨,難道這池塘裡……?
方多病不敢細想,轉頭望向身後這片囊括采蓮莊在内的巨大池塘,心裡陡然冒出一股寒意。
采蓮莊莊主郭乾聽到幾人弄出的巨大聲響,和仆人們一起趕來,見此情景,痛心疾首地大罵原來是郭坤吓到,害死了三個新娘,還要當場殺掉郭坤給她們償命。
方多病阻攔道:“郭莊主,即便事由他起,也不該動用私刑,我會将犯事之人先帶回百川院,再來定奪。”
郭乾長歎一聲,不再看自己瘋癫的弟弟,吩咐人去照看蓮冢。
蓮冢?
李蓮花想起了某種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