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他問。
女子行了個異域的禮節,笑道:“莊主莫惱,奴家許巧巧,來自血域小國,今日冒昧拜訪,其實是為了談一樁生意,一樁關于蓮花的生意。”
“那便請許老闆前廳一叙,”郭乾沉吟片刻,邀請許巧巧進入前廳,轉頭又看向李蓮花等人,“這幾位……”
“我與您的生意正好需要幾個見證者,不如就他們吧。”許巧巧對着郭莊主說完,又詢問四人,“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李蓮花站出來,表示榮幸之至。
“莊主請看,”前廳内,許巧巧掀開仆人手中蓋着布的花壇,一朵金粉各半的雙色蓮花如靜女其姝,優雅挺立,陽光灑下時,又如佛手金蓮,聖潔不可亵渎。
四人中除笛飛聲外都被這副奇景所吸引。
縱使郭乾愛蓮成癡,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罕見的蓮花,眼中滿是癡迷,好久才緩過神來。
“說吧,你想要什麼?”郭乾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女人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許巧巧見他上鈎,微微一笑,朗聲道:“很簡單,我!要嫁給你,或者……你的兒子。”
“啊?”方多病嘴巴張大,大得仿佛能塞進一顆鴨蛋。
“為什麼啊?”他替在場所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許巧巧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悲傷道:“實不相瞞,奴的國家已經被滅,奴家帶着族人流亡到大胤,四處輾轉,卻始終無法融入,族中錢财已不足以維持生計,拿得出手的隻有這種能養出雙色蓮花的養蓮秘術。”
“奴家思來想去,世上隻有郭莊主是真正愛蓮之人,隻要郭莊主娶了奴家,讓奴家的族人能活下去,這養蓮秘術就會作為陪嫁,一并交給采蓮莊,不知郭莊主可同意?”
許巧巧一邊說着,一邊端起雙色蓮花試探着遞給郭乾。
郭乾被迷得連聲道好,伸出雙手就要接住花盆。
冷不防一雙手從中将花盆奪走。
“不可!”方多病對許巧巧着急地說,“許姑娘,你不知曉,這采蓮莊十年裡已經死了三個新娘,你可不能做第四個啊!”
“這……?”許巧巧看向郭莊主,面露疑色。
郭乾趕緊辯道:“那三個新娘之死都有人來調查過,都是意外,意外!”
争辯完,他又對許巧巧說:“這場交易我同意了,不過我已無意娶妻,你便做我的兒媳吧。”
許巧巧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郭乾開心地笑了,從方多病手裡搶過花盆,轉頭冷下臉,揮手就要送客。
還是李蓮花說算到過兩天就是黃道吉日,作為見證者想讨一杯喜酒,又有許巧巧從中勸和,方才允許幾人留在莊内觀賞蓮花。
郭莊主喜氣洋洋地捧着雙色蓮花,囑咐一旁的姜管家去準備喜事。
還未吩咐完,一個瘋瘋癫癫的男人頭戴蓮花,披着戲服,倒立着跑了進來,耍了一通把式,最後朝李蓮花癡笑道:“你看,好一朵美麗蓮花呀~”
肖子衿學那瘋子,掐着蘭花指,對李蓮花也小聲喊了一句,被他翻了個白眼。
門外采蓮莊少莊主郭禍追了過來,在瘋子身後直喊二叔。
原來這瘋子是郭乾胞弟,名為郭坤,小時候得了一場病從此便瘋了。
莊主說一句,他便模仿一句。
“不是說有客人讓你看好你二叔!吵吵鬧鬧成什麼樣子!”
郭乾呵斥自己的兒子郭禍,“快來見過你的未婚妻!”
“啊?”繼方小寶之後,郭禍也長大了嘴巴,他慌亂道:“爹?什麼未婚妻啊?”
“這是你的未婚妻許巧巧,過兩天你們就成婚!”郭乾說一不二,指着許巧巧對郭禍宣布完,揮袖離去。
郭禍不明所以,制住自家二叔後也向幾人告辭。
前廳内,姜管家讓一名下人帶着李蓮花等人去賞蓮,自己則引着許巧巧去了後院。
分開前,方多病對許巧巧保證,“我會将事情查清楚,絕對不讓你成為第四個出事的新娘!”
許巧巧看了看這個眼神堅定的少年郎,笑着回應,“好。”
“看出來了嗎?”下人走後,完全不着急找單孤刀屍體的肖子衿有心提點,對方多病問道。
“看出什麼?”方多病一臉傻白甜反問。
肖子衿無語地看向李蓮花,看看你徒弟!怎麼什麼都看不出來!
李蓮花回了個無辜的表情,他還沒承認這是他徒弟呢,方多病自己笨可不關他的事。
還是笛飛聲說了句,“郭乾有所隐瞞,”打開了讨論的話題。
“郭坤雖然瘋癫,但是下盤穩健,顯然頗通武藝。”李蓮花也道。
“還有那許巧巧,與十年前第一個死去的新娘同姓,雖然她說自己出身血域小國,但她頭上的三把刀是福州習俗,代表着防身、殺敵和……複仇!”肖子衿補充。
“什麼?”方多病驚訝,他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
微風乍起,蓮池水面泛起漣漪……
采蓮莊某處房内,有人握緊拳頭,眼中再次劃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