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慢是我獨創的内功，功法至純至和，至剛至陽，能夠克制一切陰寒之力。剛才我使的劍法名為相夷太劍，也是我自己獨創。”李相夷收劍還鞘，神色驕矜。

肖子衿眼前一亮。

天才！一個資質不弱于他的絕世天才！

于是他說，“我也有一門自創的功法和刀法，功法名為雲水謠，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亦剛亦柔，變幻莫測，不可捉摸。刀法喚作紫金赦，共有一百八十八式……”

“我還有一部自創的輕功婆娑步……”

兩人不知不覺攀比起來，還剩一口氣的賀家家主：你們看看我啊！

“爹！”

角落裡突然竄出一個孩子，伏到賀家家主身上叫喊。

賀家家主一口氣即将散盡，對三人懇求道：

“三位壯士，賀某懇請三位替我将小兒送去洛陽……他外祖父家……”

“可以，不過，我要天外雲鐵。”

單孤刀以為這話是自己說的，正納悶還未開口，卻見李相夷一臉驚怒地看着一旁的肖子衿，斥道：“趁人之危實非英雄所為！”

“我入門時，殺手們正在各處翻找，見到我都跑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賀家傳承百年卻遭此慘禍，不正是應了這句？”

肖子衿反問，轉頭面向賀家家主，一臉從容，“若我是你，要麼早早将天外雲鐵獻與朝廷換取利益、避免争端，要麼做成武器獻與強者尋求庇護，而你們賀家……呵，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将天外雲鐵交出，我保你兒子活着。”

活着，人世間最簡單的事，對此刻的賀家家主來說，也是最難的事。

“我兒平安到達後……自會将雲鐵的下落告知……”

賀家家主終是應了，緊握着兒子的手咽了氣。

肖子衿用綢布将賀家小兒打包走出賀家，身後跟着李相夷和單孤刀。

“你們要跟我一起去洛陽？”肖子衿挑眉。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設計了賀家滅門，準備攜恩圖報得到天外雲鐵卻白忙一通的單孤刀心裡嘔着血，一臉正氣，假惺惺道。

在他身後的李相夷也點點頭，他生來聰慧，雖看出肖子衿武功高強身份神秘，但也拿不準他此番目的為何，隻好随行在側。

肖子衿自是無有不從，如今賀家隻剩一介小兒，天外雲鐵尚無蹤影，也不知敵人會不會為了得到寶物再次襲來，他事務繁多難免疏忽，有李相夷在身邊，也能放心賀家子的安全。

拍了拍裹着賀家小兒的綢布，又塞了個手帕進去，肖子衿安慰他：“我會命人為賀家衆人斂屍，家産田地也會統計出來交給你外祖，哭吧哭吧，哭完了還是男子漢大丈夫。”

許久後襟前一重，斷斷續續的抽泣隔着布料傳來，是賀家小兒終于肯哭了。

哭了好啊，哭出來就代表着感情宣洩出來，不會悶在心裡，把人悶壞。

肖子衿一手摟着孩子，一手繞着缰繩，縱馬向洛陽駛去。

一路三日，三人輪番護着孩子，出乎肖子衿意料的是，路上隻有山匪劫道，再無殺手出現。

與此同時，處理賀家後續的下屬向他傳訊——天外雲鐵已找到，搜尋過程中有萬聖道的人試圖阻撓搶奪，東陵三幫也交代是萬聖道的人從中挑撥才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而他們至今尚未動手。

萬聖道……又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勢力……

洛陽城外，道旁茶攤

肖子衿飲下一杯白水，對李相夷吐槽，“咱們的江湖實在是太亂了。”

比陸小鳳和楚留香加起來還亂！

層出不窮的地下組織，追溯百年的遺留陰謀，奇奇怪怪的恩怨情仇，無仇無怨偏要報社的極端份子……

聖上命錦衣衛監察百官，洞悉江湖，結果百官越管越嚴，江湖卻越管越亂。

肖子衿聽到下屬上報江湖案件一年比一年多的時候頭都大了，恨不得撬開每一個案犯的腦子，看看他們是不是有病！

三日相處下來，李相夷早已與肖子衿惺惺相惜，又聞他此番感慨，提議，“不如創立一個門派，維護武林秩序，匡扶正義，照料四方、為天下求公道。”

“那我要先成為天下第一才行，再以天下第一的名号召集有志之士……”肖子衿摩挲杯壁，細細着想。

“不，天下第一會是我，門派便叫四顧門。”李相夷反駁。

“我還想叫神盾局呢，咱們手底下見真章，看招！”

兩人各自折了樹枝興緻勃勃地比試起來，獨留單孤刀守着專心緻志看兩人比試的賀家孩子，心中滿是嫉恨。

李相夷！肖子衿！你們都不把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