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邶直接被她整得無語,渾身上下都不得勁,有那麼一瞬間,是簡直不想看到她了,他移動視線,眺望遠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語調突然降至冰點,道:
“我命令你——說人話。”
小夭頓時覺得皮子一緊,從脊背處猛的竄出來的熟悉冰涼感又來了,她突兀的咳嗽兩聲,覺悟了。
乖乖耶,她剛才都說了神馬啊?!
防風邶發覺她又沉默了,斜睨了她一眼,拉長了聲音道:“怎麼,為何又不說話了?”
小夭瞬間給他行了個标準的軍人站姿,規規矩矩道:“輔助技能,你看着給就行!”
防風邶聽了,非常滿意的嗯了一聲,道:“很好,那你就别管了。”
小夭瞥過頭,沖着鏡頭呼出一口氣,開始龇牙咧嘴起來——家人們誰懂啊,怪不得都說男人的臉,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才真是吓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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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夕陽西下,小夭抱着裝着檀木弓的長型慕盒子,和防風邶一起,樂呵呵的往回走,兩人今天玩的都很開心。
“防風邶,你還是住在上回那個客棧裡嗎?”小夭有些依依惜别,戀戀不舍的看着他的側臉道。
防風邶回眸凝視她,道:“王姬不必傷感,明天我們還和今天一樣玩樂。”
小夭這回徹底放心了,一想到明天還能和今天一樣,高興的直想拍巴掌,但由于另一隻手被占着,于是拍了拍弓箭盒子,以示自己發自内心的喜悅。
“防風邶!逆子!”
不遠處,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直直的鑽入了兩人的耳膜内。
防風邶神色一變,開始不自然起來,撇過臉面向小夭的方向,不想看前方聲音的來源。
小夭望着因為夜色模糊了的街道,朦朦胧胧間,看着三個人向他倆走來,離的近了點,她能看清是兩個青壯年,分别站在一個走路都打擺子的老頭兩側,準确的來說,是攙扶着老頭,走的極慢,卻又锲而不舍的向他們而來。
“奇怪,剛才是這老頭兒在叫你?”小夭好奇的盯着艱難無比被攙着走來的老頭,頭也沒回的問身邊的防風邶道:
“這老頭兒誰啊?”
“我爹,防風小怪。”防風邶湊在她耳邊,非常坦誠的說道。
小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嗯,原來是你……嗯?!!”
小夭不可置信的瞪向防風邶,後者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嘞個豆啊?!!相柳他爹?難以相信有木有?
還有……防風小怪?這外号起的,瞅這大爺目前的狀态,也得是“防風老怪”更貼切些。
“噢噢噢,原來是防風族長。”小夭尴尬的替他圓了兩句,那邊的防風老……族長終于走到了兩人的跟前,顫巍巍的舉起拐杖,就想往防風邶頭上掄,身邊的兩個青壯年見狀,趕緊手忙腳亂的攔着。
防風邶一副擺爛了的神态,不閃也不躲了,就那麼直直的站在原處。
小夭趕緊護在防風邶身前,滿臉尬色的瞅着眼前的一切,此時防風老族長拄着拐棍,哆哆嗦嗦的開口了:
“逆子啊,你把老子的名聲都給嚯嚯了……罷了罷了,名聲老子不要也罷,主要是你你你,咳咳咳,你揍了這麼多人,人家苦主上門,都朝老子要賠償,把咱家,”
防風老族長原本還是怒火沖天的音色一變,轉為了悲怆的哭腔哽咽:“他們一幫強盜,把咱家,上至金銀器皿和瓷器古玩,下至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都給搬空了啊!!甚至連家祠裡牆上,那傳了幾千年的名貴壁畫都不放過,全給摳了下來,卷吧卷吧給帶走了哇!”
防風老族長嚷着嚷着,就開始拍起大腿來哎呦哎呦的喚了起來,一臉掉了幾十斤的肉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