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道:“隻因這個玟小六可祛除瘴毒,對大人有大用,所以她回清水鎮的時候,屬下一心為軍中以後着想,怕她跑了,一直留心查看,沒想到真的跟塗山二公子為情私奔了!”
相柳将視線從自己的指甲上,轉移到士兵的臉上,沒有說話,盯了他一會兒,又忽而開口道:
“她隻是和塗山璟跑了而已,你為何說她為情私奔?還是,有人告訴你,他倆有情?”
士兵聞言,背上陡然出了一層冷汗——他是玱玹的細作,埋伏在辰榮義軍裡已經有段時間了,今日收到通知,讓他告訴相柳玟小六和塗山璟私奔,他想着本來軍中就經常有自願打探情報的,他用為相柳為軍營着想的理由作為監視玟小六的動機,再告訴相柳他兩人私奔一事,本來看着也是天衣無縫,可他沒想到相柳竟然會雞蛋裡挑骨頭似的挑他的話,讓他一時錯愕當場。
“屬下,屬下隻覺得一男一女連夜跑路,于情于理,很像私奔,為了第一時間告訴大人,沒有仔細思量,還望大人恕罪!”士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雖然九命相柳殺人如麻,但也不能因此就定自己的罪。
相柳眸色越發冰冷,道:“可你說她為情私奔,玟小六在軍中這麼久,從未與其他人說過她認識塗山璟,更遑論有情,而且知道她與塗山璟有關系的,隻有我一人而已。”
士兵心中大駭,他沒想到,他隻說了簡簡單單“為情私奔”這四個字,竟然會引來相柳洞若觀火的分析。
“大人,我……”士兵還未說完,眼前白影一晃,脖子已經被相柳死死捏住,他目眦盡裂,看着相柳冰白色的口唇微微張合,說出的話一字一字宛若對他的淩遲:
“說,你是誰派來的細作,西炎?還是皓翎?”
士兵還想做垂死掙紮,堅決不承認,相柳略歪了歪頭,眼眸瞬間泛出酒紅色的暗芒,是滿滿的嗜殺之色,他的口吻帶着蔑視一切的毫不在意,道:
“你這活口我也不稀罕留,我也懶得聽你再說什麼謊言。”
說罷眼中厲色一閃,五根尖銳的指甲快速收攏,士兵喉嚨裡發出咯咯破碎的聲音,滿眼怨毒的死死盯着他片刻,才瞳孔散大,無力的垂下了手。
相柳松開手,士兵猶如破布娃娃般倒在地上,瞬間兵解為一縷黑散,消散在這世間,仿佛從未出現過。
相柳收了鋒利的指甲,向毛球走去,施施然盤腿坐在毛球的背上,毛球扭過頭,又發出一陣叽叽喳喳的聲音。
相柳聽罷,卻是勾唇一笑,用手撫了下毛球寬闊的背部,道:“你擔心此去會有陷阱等我,怕我隻身犯險會被殺麼?想殺我的人多了,我又何嘗在乎,若我連玟小六這個叛徒都擒不回來,也不配做辰榮義軍的軍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