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陽城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裴飛飛很久不見這麼熱鬧的街面了,正看得出神,便聽得城門口一聲厲喝,“站住!”裴飛飛回頭一看了一眼便愣住了!她想,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人一眼千年,那便是這個人吧!
隻見一個身形颀長、氣質潇灑的青年,他白衣若雪,長身玉立,頗有一種世家子弟的風雅。腰懸長劍,背挂披風,又帶着幾絲江湖浪子的落拓。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他身上合而為一,令他自帶一種與衆不同、鶴立雞群的氣質。此時的他似笑非笑,抱臂站在一個推車的面前。推車的是一個體型略有些魁梧的大娘,車上蓋着的明顯是一個姑娘。那大娘左右看看,粗着聲音求饒,“大俠,我急着帶我閨女出城求醫!您行行好,别攔着啊!”
裴飛飛隻覺得那大娘似乎有易容,未及細想,便見那青年劍光一閃,快如閃電,那大娘腰身襦裙便落了地,那青年呵呵一笑,“大娘,腰粗如桶!”
那大娘左右看看,大叫,“非禮啊非禮!”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那少俠一劍快似一劍,盡往那大娘的要害處招呼。那大娘看躲不過去,從推車上抽出刀來,迎了上去。隻是迎戰不到三個回合,那青年的長劍便已橫在那大娘的脖子上了。
“太帥了!”
那青年的劍法正如其人,潇灑,靈秀,靈動變幻,精妙無雙,并不走剛猛的路子,卻比剛猛的路子更難以應付。裴飛飛和柳明月同時在心底贊道,裴飛飛是安靜内斂,并未說出口,而身後的柳明月多少還記得自己易容了的身份。
那青年冷聲問道,“一線香,奸殺少女三百餘名,從未留過活口!我說的沒錯吧?!”
“一線香”面如死灰,驚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那青年潇灑一笑,“賞金獵人!”
“一線香”乍然反應過來,“賞金獵人?你是,沈浪!”
人群一陣議論,原來這就是近來江湖上名聲斐然的賞金獵人沈浪。裴飛飛眼帶欣賞地看向沈浪,覺得這次闖蕩江湖真的不虛此行。
沈浪驗明了“一線香”的身份,正準備将這惡賊就地正法,卻聽得一陣喧鬧傳來,一個少女率先闖了過來,後面跟着一隊騎士,街市上頓時鬧得人仰馬嘶。那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風姿綽約,色如春花,一身淡黃色衣裙,神采飛揚,她嬌聲向沈浪求助,“大俠,救我,後面有人在追我!”
沈浪的劍早在那少女莽撞地沖過來的時候不自覺向旁邊一偏,淫賊“一線香”趁機抓住機會,沖向城門。沈浪被那少女抓住衣袖,尚來不及反應,裴飛飛當機立斷拔劍出鞘,隻見一道淡綠色身影拔地而起,劍光一閃,“一線香”已經倒地身亡,他臨死前的面容與城門口圍觀的衆人心思一樣,不可置信。
裴飛飛收劍入鞘,沖沈浪笑道,“沈少俠,這人頭我就不要了!少俠既然是賞金獵人,還得煩你抽空拿去領賞錢!”
沈浪眼前一亮,疏朗一笑道,“這樣的粗活沈某自是十分樂意效勞。姑娘的劍好快!敢問姑娘芳名?之後的賞錢怎麼還給姑娘?”
旁邊的那少女卻急着打斷道,“多少賞錢?本姑娘給你們!哎呀,大俠,請你先救救我吧!後面追兵要追過來了!”
沈浪本是熱心腸的人,見狀隻得兩手一撮,發出一聲哨聲,不多時便見一匹黑馬得得得的趕來,沈浪帶着那少女飛身上馬,往城外逃去。
裴飛飛笑了一下,看向被“一線香”留下來的推車,那車上還躺着一個小姑娘。裴飛飛替她把過脈,發現她隻是中了簡單的迷藥被迷暈了,便從荷包裡取出一粒藥丸來喂給小姑娘。
效果自是立竿見影,片刻之後那小姑娘便醒來了,喊道,“小姐!”
聽說是裴飛飛救了自己,那小姑娘連聲道謝,自述是朱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小泥巴,還要帶裴飛飛回朱府找老爺領賞錢。裴飛飛自然是婉拒了,她笑着看着那小姑娘着急的回了朱府,自己悠然地往保安堂的方向而去。
保安堂今天的人卻不多,據那坐堂的老大夫說,今天汾陽首富朱富貴老爺家裡有人下帖子要強娶朱家小姐,不少人都躲到暗處去看熱鬧去了。正說着呢,門外經過了一長串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架勢十分威武,一個帶頭的侍衛騎着高頭大馬帶隊前行,後面跟着人捧着珍貴的寶物。裴飛飛心中一動,想起當年在汾陽城“千金丸”的事,便也跟在人群後面到了朱府。
那迎親的領頭之人到了朱府,說道替他家主人奉上三件無價之寶,“一是渤海鹽幫的鎮邦之物‘九尺血珊瑚’。二是唐門傳家之寶‘九珠連環’,可辟毒驅邪,隻要人死去不過三日,磨粉吞食可以起死回生。三是稀世珍寶‘聖池金蓮’,此蓮百年才得一朵,置于白玉盒中可保存百年之久,傳言得此蓮者,即可号令武林。我家主人誠心誠意迎娶,除了這三件至寶之外,還有一名絕色女子。還請貴府許婚!”
朱富貴聽得三件寶物時面色大變,到此時更是忍不住氣得顫聲道,“你們要迎娶的人,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