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向陸明月深施一禮,驚訝地感歎道,“陸娘子年紀輕輕,想不到本事這麼高!實在是令人敬佩!”
陸明月連忙還禮,笑道,“當不起一句年輕輕輕了!我今年三十有五,隻是看上去年輕。李姐姐深明大義,為亡夫報仇,養育靖兒,多有不易,更令人欽佩!”說着,又看向黃蓉介紹道,“李姐姐,這是在下喜歡的後輩,名喚蓉兒,随在下一起在此叨擾幾天。”
李萍爽朗一笑,忙道,“說哪裡的話!來者即是客,有招待不周之處,隻管直說!”
黃蓉在陸明月身後微微一笑,回了一禮,便到院子裡閑逛去了。郭靖早幫忙收拾完院子,到了傍晚又忙去殺了雞,摘了菜,李萍便準備來主廚做飯,包惜弱自然去幫忙。不料黃蓉看着那雞說道,不如再殺一隻雞來做叫花雞。陸明月大喜,說道,做叫花雞還得野山雞更有味道,說完竟往山間去了,不一會兒回來時手中便拎了兩隻野山雞。黃蓉看得噗嗤一笑,陸明月臉上一紅,自覺幫着黃蓉在一旁打下手。隻見黃蓉用刀剖了雞肚子,将内髒洗剝幹淨,卻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團泥裹住雞外,生火烤了起來。烤得一會,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濕泥幹透,剝去幹泥,雞毛随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隻把陸明月聞得饞涎欲滴!
等到終于能吃的時候,陸明月對别的菜并不多看,隻一心品嘗叫花雞,那風卷殘雲的模樣把黃蓉都看笑了!雖然桌子上大家都在搶叫花雞,但黃蓉私底下覺得,誰都不如陸明月吃得專心。她又哪裡知道,黃蓉的叫花雞陸明月心心念念了幾輩子呢!
是夜,清風徐徐,霜華滿地。李萍和包惜弱收拾着同塌而眠,陸明月和黃蓉見月色很好,便出門在山間走着,看村落裡的燈光漸次熄滅了,皎潔的月光灑落清輝萬裡,如銀霜鋪了一地。走到一處竹林,陸明月側臉看向黃蓉,見那溶溶的月色正落在黃蓉的臉上,蓉兒的眉眼之間如染了一層光暈,一笑生輝,美麗不可方物。陸明月心中一動,頓覺興緻來了,當下從腰間抽出寶劍,飛身躍到一處開闊而平坦的地方。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劍光如雪,逍遙如風。滿月清輝,如霜華滿地;月下人影,似天外飛仙。黃蓉看着看着,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玉笛來,悠悠吹起。那笛聲悠揚動聽,婉轉有情,陸明月的劍舞随着這笛聲越來越飄逸美麗,但這美麗中蘊着殺機,隻見風中竹葉潇潇而落,卻有一劍同時斬斷這萬千竹葉,如此動人而自然。
不知過了多久,陸明月終于停了下來,回頭笑道,“好蓉兒,你可願意叫我一聲師父?”
黃蓉早對陸明月心生好感,此時又親眼見到陸明月身法和劍法竟都似勝過自己的爹爹,更覺得驚異。聽得陸明月這般說道,當下也不猶豫,跪地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陸明月忙扶起黃蓉,又說起逍遙派的往事,笑道,“本門名喚逍遙派,逍遙二字便是本派的宗旨,别無其他要求。我瞧你聰明過人,又兼如此品貌,實在是我逍遙派傳人的上佳人選。你上面還有個師兄,名喚楊康,便是包家姐姐的兒子,郭靖的義弟。以後逍遙派這一輩傳人就是你們師兄妹二人了!”
黃蓉聽過這些事對陸明月更加親近,末了調皮地笑道,“我還以為,師父收我為徒,是看上我的叫花雞了呢!”
陸明月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黃蓉的俏臉,“那怎麼會?為師是看上了你這個人,隻要收了徒弟,還怕吃不着叫花雞?”
黃蓉嬌聲笑道,“師父喜歡,那我明兒再給師父做。”
陸明月微微笑道,“那倒不必!我隻怕吃慣了蓉兒的手藝,以後再沒辦法将就了!美味偶然一嘗即可,蓉兒這麼巧的手,我可得惜福!有興緻的時候咱們下個廚,平時還是練武讀書為主。我和包姐姐在嘉興等你師公和師兄,算來他們還有幾日功夫也就到了,到時候我就要随他們回臨安了。趁着還有幾日,咱們得抓緊時間教習一下本門武功。”
黃蓉心中一暖,知道師父是為自己着想,隻是略帶不解地問道,“師父難道不打算帶我去臨安嗎?”
陸明月随口道,“對啊!你不得跟着郭靖麼?”
黃蓉臉上一紅,羞道,“師父!……徒兒當然要侍奉在師父左右。”
陸明月這才反應過來,因為自己一插手,郭靖和黃蓉這初見沒送小紅馬也沒那些同患難的經曆,眼下隻是互生好感,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陸明月恍然一笑道,“好啊,當然要帶着蓉兒。方才是師父說錯話了,郭靖那小子哪裡值得咱們蓉兒守在這兒?”
黃蓉羞紅了臉,嗔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