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幾日,陸明月帶着黃蓉到山中悉心教授她逍遙禦風的心法口訣、内功運轉路線和步法練習秘訣。黃蓉聰明過人,悟性極高,又有過目不忘之能,不過三日便能踩着逍遙禦風的步法避開陸明月的長劍一擊。隻是這一擊隻是陸明月随手一劍,這一步卻耗盡了黃蓉的全身内力。逍遙禦風步法精妙,主要還是要靠内力運轉,而内力卻不可于短期内得到提升。陸明月便又教了她淩波微步,若遇強敵可在使淩波微步的時候徐徐提升内力,以待反擊。黃蓉劍法走的原也是快劍飄逸的路子,似落英缤紛,陸明月又帶着她從快劍的路子上領悟出月下飛雪的境界,使得她短短幾日内劍法更為精妙,劍術更上了一層。
五日後,韓長風和楊康便到了嘉興,順着陸明月留下的痕迹,又來到村裡接陸明月和包惜弱。兩下相見,一番叙話之後,陸明月便欲帶着黃蓉一道回臨安。郭靖愣愣地看着黃蓉,目光如注,也不知道說什麼,道别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李萍看見兒子呆滞的目光,不由得心下了然。又見黃蓉天生麗質,聰明乖巧,更覺得喜歡,便開口說道,“靖兒,你也跟着到臨安去看看吧!送送包伯母,和康兒一道多學點東西。”
郭靖看向母親,“可是……大師父讓我在家住幾日便到黃河邊上,繼續抗金。我還要回去的!”
李萍笑道,“我知道你要回去!隻是去之前先幫我送送你包伯母,你說好不好?”
郭靖聽得李萍這麼說,心上像開出了一朵花,傻笑着應了聲“好”。衆人都笑了起來,收拾着往臨安去了!
一路上楊康見了母親,又認識了郭靖、黃蓉,一個是他在娘胎之中的結義兄弟,一個是半道裡突然冒出來的師妹,而師父和師公對郭靖、黃蓉都十分喜愛,多有照顧。楊康心下微微有些不舒服,他自小便跟在陸明月身邊,受陸明月和韓長風教養疼愛,論師父跟前的地位連韓照也遠不如他。眼下突然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師妹分了師父的寵愛不說,那憨厚的義兄竟對師妹有非分之想,師父居然也樂見其成。楊康心中不快,見師妹新學了淩波微步,又在練習逍遙禦風的劍法,便以指導加練習的名義拉着黃蓉天天去練習劍法。兩人都是聰慧過人,容顔俊美,且身段潇灑風流之人,使着逍遙派的功夫,那真叫一個養眼。
郭靖看了十分羨慕,隻在一旁笨拙的練習江南七怪傳授的功夫,雖然也算得上英雄少年,隻是到底比不上逍遙派的武功超絕。陸明月見了,又想起了郭靖的外挂——九指神丐洪七公,如今尚不知在何處,降龍十八掌她雖見蕭峰使過,卻不知其要領。九陰真經還在黃藥師和周伯通那裡,不知道這輩子郭靖和九陰真經有沒有緣分。他這憨厚老實的性情與逍遙派的心法又不合,陸明月不由得有點發愁。
韓長風見陸明月眉心若蹙,忽然想起一事,笑問道,“明月你可是在擔心郭靖?你既收了黃蓉為徒,那不如我也收郭靖做個徒弟吧!”
陸明月訝然看向他,“長風,你是真起了收徒之念?”
韓長風看向郭靖,“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郭靖生性單純勤奮,性情剛直堅韌,滿懷報國之情,一顆純善之心,又有誰會不喜歡他呢?世上多的是聰明的人,可是最後走的最遠的人,往往多是憨直而有韌性的人。”
陸明月點頭道,“說的也是。他的性情我也很喜歡,隻是逍遙派的功法依靠悟性,又取輕靈飄逸之風,不大适合他。”
韓長風從胸中取出一卷羊皮遞給她,笑道,“你且看看!”
陸明月打開一看,驚疑道,“九陽真經?!”她猛地擡頭看向韓長風,“這是從哪兒得來的?”
韓長風笑道,“說來也是巧合。我南下去福州的路上,遇見了一個出海采藥的僧人。那僧人所乘的小船不幸遇着百年一遇的大風暴,被海浪沖擊得七零八落,隻得棄船而去,抱着一塊浮木在海上飄行多日,才順流飄到了東海之中。我下水去救他時,見那人呼吸微弱,隻道是性命攸關,不料這僧人眼睛一睜,真是神态迥然,慧眼如炬。一問才知那僧人已年過百歲,出海采藥也是興之所至。這僧人乃是一個奇人,說是五十年前曾因鬥酒勝了王重陽,得以借《九陰真經》一閱。武林中人都以為《九陰真經》已是至尊絕學,他卻道《九陰真經》陰氣太重,隻重以柔克剛,以陰勝陽,不及陰陽互濟之妙,于是結合武道禅宗心得自創了一部《九陽真經》,自覺比之與《九陰真經》更有陰陽調和、剛柔互濟的中和之道。區區不才,得神僧看重,親自傳授了這部《九陽真經》。”
陸明月聽得咋舌,上上下下打量了韓長風一番,啧啧歎道,“想不到你才是天選之子!佩服!佩服!”
韓長風點點她的額頭,笑道,“盡瞎說!天子在皇宮裡坐着呢!說起來還是善有善報,若是我沒下去救那神僧,神僧自有脫生之法,我卻與真經無緣了!”
陸明月點頭,又問道,“說的也是,那神僧人呢?”
韓長風歎道,“神僧喜雲遊四海,不過教了我幾日,見我領悟得一二精髓,便贈了書飄然遠去。這一年來我内力增長奇快,舊傷皆愈,雖不及娘子的功力,但也受用無窮。隻是神僧言道與我并無師徒緣分,讓我代擇徒弟傳授。”說着,輕飄飄一掌拍向旁邊的大石頭,初時并無動靜,細看時那石頭竟已碎成了粉末,一陣風吹過,半息之後竟看不出此前這裡立了一塊大石頭。
陸明月睜大了眼,伸出手去探韓長風的脈,那渾身真氣積存甚厚,内勁飽滿,恰似吹開了的氣球一樣。陸明月忽然問道,“聽聞九陽神功練到最後關頭,須得内力高深之人幫助,打通全身上下幾百個穴道,沖破全身上下數十處玄關,然後才能運轉自如,真正練成九陽神功。你練到了那一重?”
韓長風笑道,“尚在第七重—諸毒不侵。估計要到第九重還需要練上幾年。到時候還需煩勞娘子!”
陸明月這才松了口氣,嗔笑道,“跟我客氣什麼?恭喜相公得此神功!短短一年,就已經練到了第七重,想必這《九陽真經》與相公體質更為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