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包惜弱帶着楊康居住在陸府,深入簡出,人影不見。長春子以為這輩子都尋不到包惜弱母子的蹤迹,他走遍了江南江北,本來都快放棄了。此次聽說朝廷有意出兵伐金,便到臨安來探探消息,想不到竟意外看見這小男孩腰間别着的短劍。
丘處機忍不住急聲問道,“小孩,你可是姓楊名康?”說着同時伸手捉向楊康。不料那小孩竟腳尖一動,忽然腳下一滑,左突右竄,輕靈地躲到了那女子身後。丘處機一把竟捉了個空,不覺奇道,“咦?”
楊康不自覺踩着淩波微步避開後,見這道人面容清瘦,身後背負一柄長劍,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便在陸明月身後探出頭來,好奇問道,“道長你認得我嗎?”
丘處機忍不住長嘯一聲,望空歎道,“楊兄弟,我終于找到了你的後人!”他看向楊康聰明可愛的乖巧模樣,又歎問道,“上次我見你爹娘時,你尚在你娘腹中。不想流光似幻,轉眼間你便已經這麼大了!不知包娘子現在何處?”
楊康聽他提到了爹娘,心生好感,不覺問道,“道長是何人?是我爹娘的朋友嗎?”
丘處機輕道,“貧道丘處機,乃是你爹爹的舊識。你且帶我去見過令慈,以後貧道便留在臨安教導你。”
陸明月聽到這裡,不覺微微一笑。楊康一聽立馬反應過來,叫道,“我有師父了!我師父可好了,對我母子恩重如山。道長你是個好人,可是我已經有師父照顧了!道長不用費心了!”
丘處機這才看向陸明月,這女子一身青衣,面帶輕紗,目光清淺,笑意盈盈,看上去十分好說話的樣子。但丘處機卻莫名感覺到一絲不好說話的氣勢,他抱拳向陸明月施了一禮,“貧道丘處機有禮了!不知娘子如何稱呼?”
陸明月拱手回禮,笑道,“丘道長客氣!在下陸明月,現忝為康兒的師父。包姐姐在陸府多年,玉體安□□活平靜。我二人情同姐妹,康兒又是我徒弟,道長盡可不必擔心。”
丘處機朗聲道,“多謝娘子善心!隻是貧道乃是楊兄弟的生死之交,楊兄弟既遭不幸,貧道須得對康兒盡教養之責,否則将來九泉之下隻怕無顔面見楊兄弟。”
陸明月挑眉笑道,“教養之責?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教養康兒已有五六年,道長一來就要搶走我徒弟,卻是何道理?”
丘處機讷讷道,“這……這……哎……”,說着長歎一聲,将與江南七怪十八年之約細細說起,又道,“非是貧道無理,隻是江湖之中信義為重。江南七俠仁義守諾,貧道若不盡心教養,又怎能與友人赴這十八年的比武之約?”
陸明月微笑道,“既如此,這十八年比武之約我依舊替康兒應下了。按郭、楊兩家之約,郭靖、楊康本當結為兄弟,十八年後以武相會,也是人生一大樂事。道長無須留在臨安親自教養,我自會教康兒前去赴約。還是說,道長擔心康兒的功夫不敵那郭靖?”
丘處機面帶愧色,說道,“貧道豈敢?看康兒小小年紀,輕身功夫已是如此了得,便知女俠功夫甚是了得。隻是,陸女俠仗義應約,悉心教養楊兄後人,貧道慚愧,徒受女俠之恩,無所作為。”
陸明月笑道,“道長客氣了!我教養康兒,本是我與他的師徒緣分,道長何須慚愧?若是他爹楊鐵心向我道謝,我也就受了。道長本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我對您又有何恩可言?”說着說着,陸明月靈機一動,忽然說道,“若是道長當真過意不去,可否為我辦一樁事?”
丘處機答道,“隻要不違背俠義,女俠但說無妨!”
陸明月笑道,“自然不會違背俠義。道長既然來到臨安,想必也是聽說了朝廷即将北伐的消息。我請道長辦的事,恰與這有關。附近恰好有一處茶樓,咱們去茶樓中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