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月與丘處機說道,祖父陸遊年近七十,擔任湖襄一路的主帥。雖然眼下身體康健,總免不了擔心征戰之中的安全問題。丘處機本為俠義人士,痛恨金朝淩虐大宋百姓,恨不得早日收複河山,不待陸明月囑托,便主動請願到陸遊帳下聽令,為朝廷略盡綿薄之力。陸明月大喜謝過,丘處機反而謝道,“久聞陸大人之詩‘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金聲玉振,如雷貫耳。今日貧道能到陸大人帳下聽令,實屬幸事!女俠放心,貧道以命擔保,必當護陸大人周全!”
十日後三路大軍誓師,在各自主将的帶領下從臨安出發,行軍路線僅高層掌握。在韓家的擔保運作之下,皇帝同意授予各路主将便宜行事、事後再奏的權利。金朝雖安排有細作在朝,但也隻知大宋分四川、河南、淮河三路進軍金朝,具體行軍路線卻是不知。
大軍出發一個月後,陸遊所率河南一路率先傳來喜訊。中原腹地民心仍然在宋,不少官員、百姓見大宋官兵一到,不由得裡應外合,舉戈呼應,蔡州、鄧州、唐州等地陸續被收複,百姓箪食壺漿以迎王師。數月之間,陸遊所率一路士氣如虹,連續攻克城池一十一座。不久之後,孟珙辛棄疾所率淮河一路捷報傳來,泗州、宿州、濠州等六座城池被攻克,兩路大軍直攻向南京而去。甯宗皇帝龍顔大悅,親下诏書給将士們鼓舞士氣。
在其他兩路捷報頻傳的時候,隻有四川韓長風一路穩打穩紮,并不冒進,一個月後大軍仍然停在大散關前,竟未攻克一城一地。朝中不少人心存疑義,韓侂胄近些天既沒有收到四川前線戰報,也沒有收到韓長風的家書,心中也有點沒底。朝廷之上自然是為兒子百般辯論,禀明忠心,為兒子争取時間,隻是下了朝回到家中難免為兒子擔憂。韓照見祖父愁眉不展,竟嘿嘿一笑着跑了出去,氣得韓侂胄臉都黑了。轉眼又見孫子拿着一個錦囊跑了進來,說道,“阿翁,爹爹說,要是見你愁眉不展,就給你看這個錦囊。”
韓侂胄氣笑了,“好小子,竟然跟我玩起來錦囊妙計!”拆開錦囊中的書信一看,不禁笑罵了一句“臭小子,連老子都瞞着!”,便收起錦囊不再提起。此後上朝韓相便不再着急,隻以蜀道艱難、天氣多變為由讓官家再等待幾天。又過了半個月,四川路傳來急訊,吳曦率吳家軍叛變,私通金朝,願獻蜀錦五千匹和白銀一萬兩,隻求金朝封其為“蜀王”,由吳家獨掌巴蜀一地的軍政事務。主帥韓長風當機立斷,擒住吳府上下,又令人把住關口,将蜀中的軍事布防圖換了一份假的布防圖和密信借着吳家的通道一道送往金朝。金朝接到密信後大喜,一番探聽後果然按照布防圖中的薄弱點進攻,不料假的布防圖根本就是陷阱,金兵兩萬人馬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韓長風率領的四川路大軍雖無攻地拔城之功,但平叛之功在宋朝更受重視,何況平叛之時殲滅金兵兩萬人。甯宗皇帝大驚之後大喜,又重賞了韓家一番,後怕道,“不愧是韓家兒郎!幸得長風不辭辛苦,人品穩重,否則這一路大軍交到吳曦手中,豈不置我大宋于險地?”
成都府,陸明月正在給韓長風包紮。平叛和殲敵說起來簡單,哪一項都萬分驚險。韓長風雖然定好了計謀,戰鬥的時候依舊會身先士卒,鼓舞士氣,陸明月也跟在他左右上了戰場。雖然百般小心,仍然免不了受傷。那時韓長風正沖鋒在前,厮殺正酣,迎面一支連珠箭帶着響聲直射向韓長風,陸明月連忙飛身過去斬斷了這一支箭,又飛身擋住第二支。等她接過第三支連珠箭,回頭卻見韓長風右邊胳膊已中了一刀,陸明月連忙替他簡單地包紮一下,又繼續跟着他殺敵。等到終于清殺完戰場,陸明月再回頭給韓長風清理時,隻見那一處箭傷深可見骨,看得陸明月心疼不已,連忙重新給上了金瘡藥,又喂了幾顆九花玉露丸。韓長風看陸明月冷着臉,連忙捉住陸明月的手笑着賠不是,“還是娘子好,得遇娘子,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陸明月隻哼道,“哼,你再不愛惜自己,下次我也不管你了!”
韓長風左手攬着陸明月的腰,低頭軟聲笑道,“為夫遵命!我知道,娘子都是為我好,為夫下次再也不敢受傷了!”
陸明月氣道,“下次再受傷,可對不起我逍遙派的名聲!為師要把你逐出師門!”
韓長風連連點頭道,“娘子師父說的是!不管是妻命還是師命,在下唯有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