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
枝子毫不誇張地說,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奈奈家裡看到那個男人。
似乎是姓禅院?
那個短短一個月就登頂業績第一的牛郎,為什麼會認識她可愛又單純的妹妹?
她可沒有妹妹那麼好糊弄,這個男人可不簡單。
雖然他有顔有故事,身材也誇張得不像尋常人,甚至會讓她第一眼誤以為他以前是不是從事健身教練。
那也不是他哄騙好人家姑娘的理由。
“姐姐,你認識甚爾?”
“嗯,是啊。”
妹妹會不會誤會啊?
她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啊。
她小心翼翼地偷看奈奈,卻在發現她和那個不守男德的男人打情罵俏的時候瞪大了眼。
“嗯哼,姐姐你好。”
又見面了,看樣子這個女人對他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好啊。
不過問題不大,隻要奈奈喜歡他就足夠了。
“親愛的,你總算忙完啦?”
啧,小小姐第一次開口叫親愛的,居然不是叫他?
禅院甚爾打量着坐在對面的女人,利落的短發搭配西裝套裙,明明是休息日卻依舊選擇了這副打扮,看起來是個要強的都市麗人。
并沒有佩戴什麼誇張的首飾,她隻是簡單搭配着一副淺金色的珍珠耳釘,眼神堅定有力,隻不過看向奈奈時的态度可比對他要好太多了。
沒想到啊,有一天他也會面對女友家人的刁難。
他轉頭看着奈奈,她抱着一小碗冰淇淋和對方一起分享,這些曾經都是獨屬于他的福利。
她求了他很久才拿到了這麼一點點,冬日裡穿着家居服窩在沙發上你一口我一口的,要不是看在她并不會因此生理痛,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就點頭呢。
結果卻便宜了别人啊。
“你們先聊,我去廚房把烤好的蛋糕裝一點出來。”
男人在看見她對自己讨饒的一笑後才轉身離開。
在他走遠後,枝子才默默轉移位置坐到了奈奈旁邊。
“奈奈……你和他?”
不會吧,她上次打過電話過來就覺得對面不對勁,自家妹妹那樣乖巧,怎麼會讓男人留宿自己家呢?
肯定都是男人的問題。
可她這樣的想法隻能用來騙騙自己,他和妹妹雖然并沒有多在自己面前交流,可她看得出來奈奈的一颦一笑都帶着戀愛的氣息。
怎麼辦,難道她真的要去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壞人嗎可是如果她不管,不就是任由妹妹被那個男人玩弄嗎?
她們姐妹倆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嗎?
為什麼兩個人碰上的男人都是出自那種地方?
不是她帶着有色眼鏡看人,橋下君好歹是為了學費才會踏足那裡,可妹妹認識的這個男人似乎是享受着那裡的氛圍的。
“姐姐,甚爾他……”
她回眸去看那個圍着圍裙為自己服務的男人,眼裡滿滿都是甜甜的愛意。
“他是我的初戀哦~”
就是初戀才可怕啊!
要是妹妹戀愛腦被男人一哄就跑去結婚,她該怎樣和姨夫姨母交代啊?
“你們同居了?”
她的神色有些嚴肅,眼中閃過一絲憂愁。
奈奈她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看上的男人卻并不是世俗意義上的那種好男人,初戀的美好并不能掩蓋日後可能的苦澀,這也是她一直下不定決心承認自己動心的理由。
或許他們各自都有苦衷,卻并不足以打動她。
作為一個被京都大學特招進金融系的學生,她對那些花花綠綠的K線圖和股票有這不同尋常的愛好。
上個世紀的日本人憑借着飛升的股價和地産業曾經也發下想要買下美利堅的豪言,卻在嚴峻的打擊下因此經濟倒退幾十年。
她尊重每一個認真生活的人,可她這個優等生的傲慢讓她看不見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還在因為一餐飯苦苦掙紮。
牛郎的工作性質的确不是那麼光明美好,在許多人眼裡他們提供的情緒價值并不足以讓他們獲得那麼多的贊許。
紙醉金迷的夜晚、善見人意的男人隻是建設在金錢之下的假象。
她苦苦掙紮在懸崖邊,所以不想自己的妹妹也承受和自己一樣的痛。
“是啊,不過他住的是樓下的客房。”
那就好那就好……
她想要問奈奈知不知道對方對方曾經的工作性質,卻開不了口。
隻是這樣猶猶豫豫的神情也着實不妙。
特意給姐姐倆留了不少時間交流的禅院甚爾端着新鮮出爐的布丁和泡芙走了出來,身上還帶着一絲清甜的奶油香氣。
“你來的正好,今天是甚爾親自打發的奶油呢。”
要是換了她自己,隻怕把手臂都弄酸了也不見得能夠弄好,隻怕今天也就吃不上下午茶了。
她選擇性無視了家裡廚房一溜煙的工具,和網上許許多多現成的外賣。
“謝謝……”
“姐姐你就叫他甚爾就好啦,看見你們能夠和睦相處真是太好啦。”
隻怕隻有她一個人覺得對方樂意看見他吧。
“呼~已經不燙了呀。”
怎麼辦,本來還打算撒嬌讓他喂呢。
盤子裡的淡黃色泡芙被她戳動了幾下,搖搖晃晃的溢出了幾滴奶油。
奈奈滴溜溜轉的眼睛早就被禅院甚爾發現了,明白她不好意思的他伸手随意抓起一個,湊到她的嘴邊。
“請享用吧,小小姐。”
他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趣,并擅自無視了身旁的客人,但枝子卻無法習慣妹妹現在的樣子。
原來你們是這樣相處的嗎?
她忍住想要咳嗽的意圖,并用溫熱的紅茶将嘴裡嚼到一半的泡芙咽了下去。
此時的枝子隻能低下頭默默開吃,并深刻的覺得自己就像那個幾千瓦的大燈泡。
這麼一幅男帥女靓的現場,如果不是女方是她親愛的妹妹,或許她也會發自内心認為他們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吧。
“吃慢一點,不和你搶。”
他遊刃有餘的為自家女友服務,如果不是顧忌着有外人在場,他肯定不止這樣。
禅院甚爾伸出手指将奈奈嘴邊殘留的奶油抹去,眼裡燃燒着絲絲占有欲。
相比男人四平八穩的狀态,枝子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一直在思考着,要怎樣開口才合适呢?
第一次見面就打聽對方的私人事務,的确不是她一貫的性格,她端着茶杯沉思,最終還是決定先支開奈奈。
……
她知道不能去相信一個男人在熱戀時的承諾,畢竟上頭的時候會說出什麼話誰也說不準,但真正能夠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她那個前男友不就是那樣嗎?
僅僅因為她忙于工作聚少離多就被身邊的新人後輩翹了牆角,讓她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也正是因為她跑去買醉才讓妹妹有機會認識了這個男人吧?
不可否認他很有魅力,對奈奈看着也還不錯,就不知道這份真心能讓他做到什麼地步了。
反正如果他不打算換一份工作,那麼他和奈奈之間絕對不可能!
樓上的奈奈房間,她正滿懷心事在自己的大床上翻滾。
“哎呀,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為我的事情操心過呢。”
不知道枝子會問甚爾一些什麼呢?
好想去偷聽啊。
“噓,小寶貝~媽媽抱你去幹一件大事,你可要乖乖的啊。”
奈奈蹑手蹑腳地脫下毛絨絨的兔子拖鞋,隻穿着綿軟的襪子抱着安娜貝爾下了樓。
她躲在樓梯的下首,靠在牆壁往外探頭。
察覺到附近多出來的一道呼吸聲在慢慢靠近,禅院甚爾的嘴角也輕微上揚了些。
看來有一隻乖巧可愛的小兔子在為他擔心呢。
他雖然不至于應付不了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職場女性,但依舊願意看在她的份上給予對方應有的尊重。
“我可以叫你甚爾君嗎?”
沒有了奈奈在場,兩個人都似乎放開了許多,禅院甚爾一改之前溫和的姿态正視着面前的女人,而對方也不肯示弱。
“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