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能自欺欺人自以為是到給自己也能洗腦吧?
騙騙别人行了,别真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五條悟更是雙手墊在腦後,墨鏡下阖起的雙眼一動不動,似乎已然從假寐狀态入定到沉浸式深眠了。
他甚至矯揉造作地用喉嚨故意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不像人打呼噜,反倒像大貓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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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代表隸屬于加茂家,五條家和禅院家說是為了避嫌,但其實是不想管自家孩子,當然可能最大的問題是管不住,也管不了。于是隻好派加茂家的人頂上前去。
恰巧,他也是羂索曾經滲透進總監部的暗釘之一。
此刻他被冷落,有點挂不住面子,也不再裝出膈應人的僞善面貌。
“禅院京昭,此前你就多次唆使家中長輩插手總監部事務,如今更是公然挑釁,視總監部權威于無物。不知悔改,不敬尊長,簡直沒有一分高門貴女的樣子!”
……?
“哪有尊長?你嗎?”京昭冷笑,字字句句擲地有聲:“你們愛用出身和天賦給人下定義,那我就和你們好好定義一下——論出身,你出自加茂旁支,論天賦,你并未繼承祖傳赤血操術,論文憑,你甚至沒上過高專……”
說到學曆問題,她不知為何更鄙夷了。
*玩家關閉剛剛點開的人物介紹,精準打擊。
“如果按照咒術界現行的等級制度,誰為尊?誰為卑?”
她看着對方豬肝色的臉和忿忿出氣翕張的鼻孔,又一字一頓地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我為尊,你為卑。”
“這就是你們制定的規則啊,怎麼?不認了?”
那代表暗忖不能被一個小女孩牽着鼻子走,正要反擊,才說了一個“你”字,隻聽五條悟一副猛然被驚醒的樣子。
“好奇怪,怎麼感覺有蒼蠅,嗡嗡嗡的吵的我都要睡不着了。”
五條悟說着,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他。
……
“好了,都不要吵。”一道明顯更蒼老的聲音出來主持大局,他沒有露臉,隻是在屏風後開口:“你們不必和總監部置氣,年輕人太過輕狂小心過剛易折。”
“把百分百黑閃的秘訣上交,報告裡出言不遜的事如此便翻篇,向總監部低個頭,你們便安心回去上課。”
……
在這等着她呢?琢磨玩家的暴擊率琢磨挺久了吧。
京昭都懶得噴,她站在原地,以一種詠歎調的語氣歎息道:
“咒術界炸了可以再建,你們真是建的不能再建了。“
五條悟刮目相看,這說話的藝術,這華麗的姿态,攻擊性之強連他五條悟都要暫避鋒芒。
總監部的厚顔無恥讓京昭徹底沒了耐心。
她單手比出手槍狀,雙指扣起,微微啟唇:“術式反轉-赫。”
總監部衆人本來警惕的都要掏防禦咒具了,見她動手以為是要召喚式神,沒想到比了個不倫不類的手勢出來,就像小孩子裝英雄,和他們開玩笑一樣。
還是年輕,就算再心高氣傲,該低頭不是還得低頭?
誰會在高層彙聚的總監部動手?沒聽過的招式,想必是小孩子咽不下這口氣,為了面子編出來鬧一鬧、撒撒氣的。
衆人不屑,重新端起了高高在上的嘴臉,停下了防禦姿态好整以暇。
“術式反轉-赫。”
五條悟把那個上一秒被他們以為是瞎胡鬧的手槍手勢再次比劃出來。
哈,這個啊,他還真會。
這次,現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種恐怖的壓迫感,就像懸停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下一秒就能從顱頂貫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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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輕松寫意地收了咒力,把那把可笑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他輕聲道:“砰~”,然後歪了歪頭。
整個内室鴉雀無聲,可能隻有剛剛被鎖定的幾人才能聽到自己心髒劇烈顫動的恐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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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昭踮起腳,湊近五條悟,扶着他的肩,象征性地吹了吹他的指尖——那裡是“槍口”。
就好像真的發射出了能炸翻總監部的子彈一般,她吹去了硝煙氣,然後終于露出他們期待的、高門貴女的微笑:“低頭,是老得快死掉、卻還緊握着可笑的權力不放的老頭子們,才會做的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