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收留了我們這隻無家可歸的敗犬、對我們極盡溫柔包容的好人,同時也是我們的伴侶。”
趁他愣神,禅院甚爾摁住了他的肩膀,全身力氣發動,他壓制住了對方所有的反抗,并同時道:“雖然哪怕是自己,我也并不想将他分享出來……”
他原本是想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這個不堪的自己。
“但,這樣的話麓銘會傷心……”
畢竟,那隻小龍最在乎的就是家人啊。
“所以,給老子乖乖清醒過來吧!”
锵。
男人手掌一松,武器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像是一個開端。
伏黑甚爾原本因遭遇強敵而死死緊繃、以備蓄勢待發的身軀逐漸軟化,眼裡的灰翳也短暫褪去……
此刻,這具身體的所有主導權,獨屬于已經死去卻仍舊倔強爬回來的天與暴君!
伏黑甚爾看着眼前的‘自己’,沒有太多驚訝,因為此刻他關心的隻有一件事。
“他,在哪兒?”
聲音嘶啞不堪,帶着隐忍且畏縮地渴求。
這種飲鸩止渴滋味,禅院甚爾再熟悉不過。
他如實告知道:“我們分頭行動,他應該在戰場裡。”
“我去找他——”
禅院甚爾按住了他的肩膀,道:“他不會這麼早離開,眼下,可還有一件比重逢更重要的大事在等着你。”
“什麼?”
禅院甚爾的目光轉向一旁合掌警戒地伏黑惠,嘴角勾起幸災樂禍地弧度:“還沒認出來這是誰麼?”
伏黑甚爾一愣,目光也緊随其後落在了伏黑惠的身上。
“這是……”
這熟悉的面容與眼珠的顔色,他瞳孔一縮,過往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在腦海中浮現。
“……”
許久,他擠出了一句幹巴巴地問話:“你姓什麼?”
伏黑惠一愣:“你問我?”又下意識答道:“伏黑……”
“不是禅院啊,那太好了……”
伏黑甚爾的感慨被一旁的男人打斷:“禅院怎麼了?不也挺好聽?”
在伏黑甚爾因驚愕而瞪大的眼瞳注視中,更名回來的禅院甚爾聳聳肩,悠悠說道:“姓有什麼錯呢?令它不堪的是人,既然如此,那就将這些令它不堪的人全部殺光,不就好了麼?”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明了很多東西。
伏黑甚爾舒展了眉頭,道:“原來如此……”
兩人心無旁骛地交談令伏黑惠愈發疑惑,他沒忍住,開口詢問:“你們……”
話剛一出口,就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兩道目光直直投來。
視線之熾熱,令伏黑惠面頰一紅。
“我……”
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緩解尴尬,一雙大手就扣住了自己的腰。
擡頭一看,發現是禅院甚爾。
“你要……”
下一秒,他被扣住腋下的胸腔兩側整個人提留了起來!
伏黑惠驚慌失措:“你幹什麼?”
如果不是沒有從來人身上感知到一星半點兒殺氣,加上對方先前救了自己,此刻,估計他調用虛魔羅跟人同歸于盡地心都有了。
而被惱羞成怒的少年一雙眸子盯着的禅院甚爾也不惱,自顧自地點評道:“不出老子所料,果然很輕。”
在将人放下來後,不等人反應過來,就又問道:“怎麼,你監護人沒給你飯吃?”
伏黑惠腦袋終于轉過了彎,道:“我吃不吃飯關你什麼事?幹嘛用這種責怪的語氣跟我說話,你當你是誰……”
說到一半,他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失禮儀,立刻道:“抱歉,我……”
禅院甚爾卻并不生氣,而是拍着他的肩膀說:“老子的确也不太稱職咯,你想咋說都随你,不過待會兒見到麓銘時,态度好點,他并不虧欠你什麼。”
“好了,耽誤的時間也夠多了,該回去了。”
不給伏黑惠詢問的機會,禅院甚爾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罔顧他的意願生拉硬拽地将人往回程帶,還不忘催促一旁發愣的男人:“怎麼,不想見麼?”
“跟與他相見相比,近鄉情怯重要麼?”
伏黑甚爾深望了一眼被他強勢攬在身上的伏黑惠,明悟了他的意思。
沒有回應什麼,隻是撿起了掉地的遊雲,沉默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