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如月麓銘沒繼續說下去:“惠看吧,甚爾這一次的任務目标也在裡面,惠可以一并看看。”
“好。”
禅院惠剛翻開一頁文件,上面陌生的文字就直接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像是一本會自發聲的童話書。
禅院惠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他父親為不認識字的他特意而附加的手段。
阿父真的好貼心。
反觀他的另一個父親,禅院惠抿起了唇,開始看起了文件,他倒要看看這個渣爹不回來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麼。
有關禅院甚爾的記載,是從他十八歲成年之後開始。
離家闖蕩的第一年,他憑借着100%的任務完成率在黑市裡闖出了名聲。
找他的單子越來越多,任務目标也從從最開始的普通人變成了咒術師。從二級到一級,但不論目标有多麼厲害,禅院甚爾的勝率依舊沒有滑下來過。
也因此,黑市上的人稱呼他為暴君,據說,沒有他殺不了的人,隻有你付不起的錢。
“那個混蛋竟然這麼厲害的麼……”
禅院惠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那個又懶又不靠譜,還混蛋的男人,難以将他和文件裡被黑市狂熱推崇的暴君劃上等号。
他撇了撇嘴,繼續翻頁,然後瞪大了眼。
後面的是有關禅院甚爾的私生活調查!比他的戰績厚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
禅院惠隻是粗略翻了翻,就赫然發現,原來他渣爹在阿父走後的那段時間,帶他輾轉在各個女人家裡面的生活還是收斂了!
因為他以前的職業竟然是牛.郎!
望着一張張渣爹和女人親密接觸的照片,禅院惠氣得磨牙!他後悔了,這個混蛋就不該讓他回家!
禅院惠氣得将這一疊照片額外拎出來,然後壞心眼的推到了他阿父的椅子前,以保證他一下樓就能發現。
“這個混蛋……”
做完小小的報複之後,禅院惠繼續看了下去。
天與暴君的殺手生涯曾有過一段空窗期,在他二十一歲那年,禅院甚爾沒了消息,直到過了七年,才重新以咒師殺手的名号複出。
“是和父親在一起了麼……”
禅院惠粗算了算時間,才發現他複出的那年正是房屋遭遇火災之後。
“原來他是去做這些了麼……”
那不帶自己也的确說得過去。
禅院惠對他的不滿少了些許,而在這時,他瞥見了特意挑出來的照片,拳頭,再度攥緊。
“就不該對他産生期待!”
時年才四歲的禅院惠強迫自己做個冷酷絕不心軟的崽。
他繼續翻了下去,但下面卻不是他渣爹的資料,而是一個白毛。少年拉着墨鏡,朝着鏡頭比了一個中指,那雙蒼藍的眼瞳之中盡是張狂的挑釁。
“這就是阿父說得任務目标麼……怎麼覺得不是很靠譜……”
禅院惠喃喃着,翻頁蓋過了這張臉,看起了有關他的資料。
然而同五條悟這個人給禅院惠的不靠譜印象,對方的術式卻着實震驚了禅院惠。
“六眼、無下限、蒼……”
禅院惠竭力理解着這些術式的意思,而越想,他就越覺得可怕……
“惠,怎麼了?”
如月麓銘下樓的時候就見自家兒子攥緊了文件,臉上是止不住的憂慮。
禅院惠松開了文件,愣愣的問如月麓銘:“阿父,他真的打的過麼?”
如月麓銘看到了他手裡五條悟的資料,瞬間明了。
惠是在擔心甚爾啊。
如月麓銘欣慰道:“能的。”
“可是他的術式……”禅院惠盡可能地搜刮自己一個合适的形容,最後道:“聽着好像很厲害。”
“是的。”如月麓銘肯定道:“不過惠也不要小看你爸爸啊,他的頭腦可是很聰明的,一定能想到應對的方法。”
禅院惠仍是皺着小臉,如月麓銘便道:“這樣吧,惠,阿父帶你去看看你爸爸工作的樣子,好麼?”
禅院惠應了聲好,他從椅子上跳下來準備去拿襪子,剛走到樓梯上時,他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喀嚓聲。
“?”
禅院惠疑惑地回頭看去,就見他們家的桌子缺了一個角。
而他的父親,攥緊了厚厚一疊照片,笑容燦爛卻溫度不見眼底。
“甚爾,你很好啊,這就是你說得業務能力很差?差到有人給你開香槟塔?”
禅院惠不知道香槟塔是什麼,但他知道,他父親生氣了,不禁擔憂地問道:“阿父?您沒事吧?”
“惠放心。”如月麓銘将手裡的照片按在桌子上,臉上展露笑容:“阿父沒生氣!”
轟隆。
裂痕沿着他的手掌瞬間爬滿了整張桌子,最後轟然倒塌。
禅院惠:……
父子倆對視一眼,最後,如月麓銘放棄了僞裝:“這筆賬先記上,等甚爾回來,我們再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