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海,我跟随最強大的帝戎作戰,不管我的神息多麼衰弱,我依然是最強大的神妖。”鵬赫面色微愠,“同是妖族,我是神妖,你是靈妖,說起來,我們之間的戰鬥更殘酷啊!”說起往事,面露不屑,“我們都逃到了東海,算是報團取暖,患難與共,同是妖族,推舉我為東海首領,可你們靈妖又何時遵從于我。”
紹海公面色決然,“鵬赫,我們推舉你為王,不是讓你避世,而是讓你帶領我們妖族創出天地,在人族相争中把握時機,巧施計謀,重回中土,主宰天下。”
鵬赫不以為意,“重回中土,主宰天下?你沒瘋吧?當年野穹山大戰,弟子梁圖河曾到東海求援,我想統帥妖族前去中土相助人族,那是我們唯一重返中土的機會,可你們自以為是,非要等他們兩敗俱傷,圖謀大業,到頭來如何?”
紹海公卻是搖頭,“鵬赫,當年神、靈、妖各族大戰時,人族借機崛起,比起當初人族來,我們妖族更強大吧,他們可以主宰天下,我們有何不可?”
鵬赫面露嘲諷,譏笑道:“紹海,放棄那些海市蜃樓,不切實際的想法吧!就算我們統治世界,也不過是變相的人族罷了,你看看你,和人族有何區别?相同的相貌,相同的思維,連用的策略都是人族的,你從外到内都是人族的影子,還談什麼妖族大興?就算是我們妖族統治世界,你還能恢複到遍地林木的蠻荒時代?”
紹海公臉色微紅,強辯道:“若能統治中土,掌控億萬生民,留名萬世,雕像弘名,勒石記功,也不枉我們來這個世上走一遭,你說是吧。”
鵬赫哈哈大笑,“勒石記功,青史留名,看看你吧!連這個想法也是從人族學來的!你不過是私欲作祟罷了!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你的力量和你的智慧都沒法支撐你去完成這個壯舉,承擔不能承擔的重擔,最後隻會壓垮你自己。”
紹海公苦口婆心勸道:“我們躲在天涯一隅,也不會風平浪靜,仇敵自會找上門來,紅鳳被傷,到頭來不還是求助他人,為人所制,與其守,還不如攻。”
說起此事,鵬赫面露猙獰,“一定要将那個狗屁的大魔神碎屍萬段!”
“枉你還是神妖,這點都看不透?”紹海公語氣也帶着譏諷,“人族挑撥我們去殺大魔神,也好斬草除根!别忘了,這樣的事,人族可沒少做,哪次種族大戰,不是人族挑起來的?最後得益的都是他們,這次不過是故伎重演罷了!”
“夠了!”鵬赫憤怒的咆哮,“我們妖族勢衰,稍有不慎,就會亡族滅種啊!你做什麼我不管,但是,東海妖族絕不會摻和到中土争端中去!我不想妖族最後這點力量被碾壓的粉碎。”冷冷的看着紹海公,鵬赫以命令的口吻言道:“無野和無憂都有向道之心,就讓他們去泰宗山吧,跟着玄機子學習道法。”
似乎被鵬赫的逼人威勢其實所懾服,紹海公不語,隻是歎了口氣。
鵬赫不容置喙的言道:“無憂、無野和紅鳳在一起,也能相互照應,我們妖族應該相親相愛,這不是你希望的嘛。你和圭海公起了争執,将他放逐了?希望你能将他尋找回來!訚代已經去了多少年了,你們之間的恩仇也該消散了。”
紹海公面露難色,“茫茫大海,哪裡去找?”
鵬赫逼視紹海公,“你說實話,圭海公到底還在不在人世?”
紹海公有些傷感,“百年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怕是不在了。”
似乎想起來什麼,鵬赫言道:“蛇妖被殺,應是玄機子的意思,讓你約束他們,不要過于猖獗,現在好了,蛇妖被除,斷了我們一大财路。”
紹海公不以為意,“玄武的賤種,暴虐成性,狂妄自大,不聽約束,殺就殺了吧!我隻是不解,玄機子為什麼讓弗羊來東海獵妖,他應該知道,弗羊根本就沒能力除去蛇妖的,難道玄機子真的推衍出,弗羊能除去蛇妖?”
鵬赫笑道:“我不知推衍,我隻知道,玄機子不喜神族。”
紹海公有些心驚的言道:“玄機子是讓弗羊來送死的?”
鵬赫有些不耐煩,“我哪知道!弗羊返回中土,就讓無野和無憂跟着去吧!”
紹海公臉色有些憤恨,不過他很快掩藏起來,這正好被鵬赫看在眼中,嘲弄道:“連虛僞和掩飾也和人族學的這麼像,誰能看出你是坦蕩蕩的妖族!”
聽聞鵬赫這麼直白,紹海公反而覺得自己多心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鵬赫起身,“過幾日,随我去迷亂島看看吧!”……
無憂圍着李乂和張公輔二人,問東問西,當講到種種驚險處,難掩小女兒家的心情,甚為擔憂,紹海公看在眼裡,知道女兒家動了真情,便暗歎一聲。
李乂在島中休息幾日,過了兩日,李乂向紹海公告辭,準備返回東元。紹海公面色有些作難,吞吞吐吐道:“小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海公有何事,隻管說出來,小子能幫忙的,自不遺力。”
紹海公神色懇切,“老夫和尊師野望有些情誼,犬子和小女不能總在這裡陪我,他們想去中土見識一番,曆練一下,老夫也正有此意,就麻煩小友帶他們前去,這有老夫寫給野望的信,相煩小友交予尊師。”
李乂接過信件,痛快應承:“順手而為,談不上麻煩。”
紹海公面露喜色,“船已就緒,即可出發!這一路也無礙,原來蛇妖還興風作浪,也被你斬殺,定會風平浪靜,老夫就不送了,在此一别,他日相會,犬子和小女就拜托小友了,圭海公之事,他日若有機會,定會到尊師面前解釋一二。”
風平浪靜,東海甯靜,衆人乘風破浪,十來日後抵達白石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