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四年,皇領如同被抽盡了活力,集聚的耗散體内生機。
百萬饑民北上,洪水決堤般的湧入廣野澤,這導緻廣野澤的發展太過迅猛,實力急速膨脹,地廣人稀的廣野澤兵馬号稱三十萬兵馬,看似龐大,實則老少強弱混雜。張君弘接受了大将施輔明的建議,仿東元軍制,挑選銳士,精編五萬親衛,号稱“元衛軍”,再擇十萬組成輔兵,給淘汰的老弱軍士發放土地糧種,從事農産。為了彈壓各地騷亂,鬧事災民,令各縣募兵,劃歸衙門管轄,以便行事。
嚴希哲借整編之機,大肆安插親信,将府中官吏派出任職。子鼎識文斷字,又有丁本良大力支持,便被破格提拔為佐領,掌管千人。便趁混亂之際,借機擴張,擴充實力,囤積大量糧食、弓箭、長槍,盾甲等,還有不少巨弩,甚至屯下上百罐火油。指着大量軍械,子福面帶喜悅,“看,這就是我們積攢下的家當。”
看着衆多軍資,子鼎十分滿意,指着牆角散發着異味的黑色陶罐,“這是?”
“這是火油!”子福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把湊上去的火把擋住。
子祿緊張的把火把拿走,“萬萬不能見火,見火就炸。”
子壽掀開十多個大箱子,裡面裝着滿滿的銀子,“還有這個那。”
見到如此多的财貨,久貧乍富的子鼎不安的問道:“都打點了嗎?”
占福明輕松笑道:“大人,咱們多慮了,其實上面是允許的,隻是不好明說罷了。等咱們賺了錢,他們就出現了,對我們的生意來往清楚的很,收入大多半都取走了,還有打點了嚴大人,丁大人和上下衆人,咱們也就剩了二三成。”
“賴三做的不錯。”子鼎誇贊了賴三。
“這小子成了碩鼠了。”占福明笑道,“不過辦事還算得力。”
子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占福明,若有所指的言道:“憨頭,你也沒吃虧啊!賴三大多都孝敬你了吧!聽說,你最近剛剛修了大宅子,連小妾都有了。”
對冷嘲熱諷不以為意,占福明嘿嘿一樂,不痛不癢的言道:“這不是跟着大人才有的吃嘛!當年窮啊,連媳婦都差點讨不上,跟着大人才出人頭地啊!”
子祿也冷嘲熱諷道:“你也不怕吃相難看,噎着了?”
占福明依舊挂着笑容,“子祿兄啊,我可備着厚禮,準備慶賀你大婚那。”
賴龜年也趕緊跟上,沖着子祿點頭哈腰,“是啊!大人,我們可都等着那!”
本以為賴龜年這個無賴獐頭鼠目,賊眉鼠眼,沒想到,要不是臉上幾道刀疤,這個四十多的家夥倒是人模狗樣。能在紛世坐上貝丘地頭蛇的位置,心狠手辣,好勇鬥狠是不可或缺的,但是見識不凡,眼光獨到也很重要。
子鼎對幾人磨嘴皮子沒放在心上,指着滿地的軍械,“把這些皮甲、長槍發下去。”看着排排糧包,金子一樣的糧食,禁不住心疼,“可都是錢啊,怪不得說大軍是吞金怪獸,讓他們吃飽了,每日操練四個時辰,我就不信練不出精兵。”
“大人可懂陣法?”賴龜年試探着問道,“小人看人家扶柳城那邊練兵,怎麼都是各種陣法變來變去的,看起來很是雄偉壯觀,我們這邊沒有啊!”
子鼎有些窘迫,“兵書倒是看過,可沒帶兵打過仗。”
賴龜年滿臉堆笑,“大人,小人倒是認識個老将才。”
子鼎很是吃驚,“我們貝丘這個小地方也有老将才?”
“咱們這小縣城那有,是廣川那邊!”賴龜年故作神秘,“大人還記得六年前的東元大司馬兵變嗎?兵變失敗後,東元到處追捕叛将,很多大營的将校都跑到大陸澤來了,他們可都是跟着大司馬混的老将才,見過陣勢,打過血仗,還在廣川打出了好大的基業!小人去趟扶柳城,找幾個老将才來,大人以為如何?”
子福不太相信,“人家都做過将軍,哪稀罕我們這窮地方。”
賴龜年笑道:“要是他們還在東元當将軍,當然請不來了,這不是落難了嘛,現在的廣川,将軍多,統領也多,很多人沒兵帶,隻要我們給他兵,給他錢,給他女人,哪裡有招不來的落魄将軍啊!莫說将軍,就是大元帥也能招來。”
子鼎眼光發亮,連連點頭,“好,好,賴三,有眼光!有想法!這事你去辦,待會兒拿上銀子,抓緊去廣川,把将軍統領的多多給我禮聘來。”
賴龜年笑道:“隻要來了,塞給幾個女孩,等有了家,想走也走不了。”
子福大笑,“賴三,還是你老小子有辦法啊!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賴龜年點頭哈腰,“這不是跟着幾個大人混嘛,這天天聽,天天看,也就天天學,就是拾點牙慧,撿點主意,也是個粗人,不過是看起來像點聰明人了。”
子壽裝作擡腳踢人的樣子,“走,這就帶上銀子,我陪你去。”
賴龜年對子鼎言道:“大人,我馬上回去準備,下午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