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快淋漓,通體舒泰,黑氣在經脈中暢行,控制經脈運轉,吸納奔湧而來的黑氣,丹田逐漸凝聚,内結黑丹。張公輔清晰的感受到來自強大玄黎的意識和力量,這讓他有種掌控的感覺,他追尋着識海中的記憶,将它們牢牢的掌控住。
黑氣奔湧而來,張公輔想逃離,可是高台卻沒有讓他離去的意思,将他牢牢的壓在高台,源源而來,似是無窮無盡,如同一把把刀子在切割,心神識海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力量,情不自禁的發出長嘯,想通過嘯聲來散盡這力量。
遠遠聽到激昂而痛苦的嘯聲,海邊的李乂三人大驚,趕緊跑了過去。
進入大殿,李乂驚駭的見到高台上的張公輔,口中發出了不可壓抑的低沉吼,痛苦的如同風雨中的樹葉,臉色蒼白如紙,皮膚灰暗堅硬,嘴角不停抽搐,偏偏雙瞳充盈鮮血,閃爍着血色光芒。如此詭異情景讓李乂好奇而有驚恐,遍體生寒,趕緊将張公輔從高台上拖了下來,扛到了殿外,過了半天,張公輔才悠悠轉醒。
醒來的張公輔如同呆傻,眼神如同惡狼,盯着二女脖頸處,不可抑制的沖動在體内升騰,兩顆虎牙變得尖長,張開大口,上前就要撕咬。見其如同僵屍般恐怖,僚光和聞樓吓得一聲尖叫,轉身就跑。隻聽身後激蕩的風聲,張公輔勢若惡狼的撲向僚光,手中灰白氣凝聚成實質毫針,如光似電,彈指間射入僚光體内。
僚光頓感識海充斥着無邊的黑暗,體内血液凝固,渾身的肌肉僵硬,慣性的向前沖了幾步,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看到粉嫩脖頸上凸起的血管,在聞樓恐懼的尖叫聲中,獠牙猛地咬了下去,吮吸鮮血,僚光驚吓過度,當場暈了過去。
李乂見此,趕忙上前,左躲右閃,靈活的避開張公輔射出的毫針。上前抓住張公輔的手臂,要将僚光救下。可張公輔手臂如同鐵箍,強掰不開,情急之下,隻能肘擊張公輔。沉悶聲傳來,似是肋骨斷裂,劇痛讓張公輔更是兇性大發,如同被打斷進食的餓狼,臉上露出猙獰,猛張大口,将李乂胳膊死死咬住。
獠牙中有股陰寒之力注入體内,李乂感覺生機在不可遏制的流逝,蘊含的力量愈來愈虛弱。聞樓正要上前幫忙,卻被張公輔的血口和血目吓得不敢動彈。
可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讓衆人目瞪口呆,如同垂死掙紮的雞,張公輔上蹿下跳,渾身抽搐,使勁扣着嗓子,拼命想把剛才吸入的鮮血嘔吐出來。那鮮血如同世界上最毒的藥,在他體内灼燒,五髒六腑如同高溫下的冰塊,在迅速融化。
過了半晌,張公輔才從瘋癫中恢複過來,頹然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冰冷的身體,如同風雨中受到驚吓的小獸,瑟瑟發抖。李乂大惑不解的看着怪異的場景,他不明白張公輔為什麼瘋癫,為什麼自己的鮮血對他有這麼大的傷害。
張公輔看着自由飛翔的信天翁,羨慕的言道:“看,這些鳥兒自由自在。”
将收獲的小魚抛了出去,這些鳥兒飛攏過來搶食,看到你争我奪的鳥兒,李乂笑道:“哪有什麼自由自在,隻要活着,就沒有自由自在。”
張公輔不置可否,隻是怔怔的望着海天相接的遠方,似是夢遊,悠悠歎道:“是啊,哪有什麼自由自在,連神都做不到,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那。”
李乂打量着張公輔,“我覺得,你不再是凡夫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