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撲面而來的巨浪拍打在身上,激起大片浪花。
全身赤裸,站在礁石上,閉上眼睛,靜心感悟遊魚尾鳍擺動引起的元氣擾動,鎖定遊魚,準确擊中,李乂感覺神識的和心神毫無阻礙,神、心、行三者合一。
有二女陪伴,雖在無人的瀛洲島,日子倒也逍遙快活。
陽氣上升,春草萌發,朦胧的月光灑下,盤坐在柔軟的草芽之上,吮吸着四方天地蘊含的元氣,慢慢陷入到不知名的狀态,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每當此時,心緒就會遨遊天地,識海中就會浮現畫面。他知道這一切與傳承有關,這些傳承投射過往,無數記憶正在湧現,英俊的帝戎在東海之上,揮舞着長矛,勇猛向前,在他身邊,無數敵人的鮮血盡灑,他抛出長矛厹伐,将敵人首領的頭顱釘死。
海邊沙灘上,帝戎擁吻着如水的女子,溫柔言道:“丹熙!”
金色大鵬上,帝戎手持長矛,從高空奮力躍下,和騎着青龍,手持巨錘的刑天勇猛搏殺,金鵬和青龍也在空中撕咬,鮮血如雨灑下,讓戰鬥陷入了瘋狂。
帝戎渾身傷痕累累,疲乏無力的拄着長矛,看着刑天倒下的身軀,露出了痛惜和傷悲,随即仰天大笑,浩然長嘯,“刑天,狂士丹血盡,不負英雄名。”
曠野之上,無數身穿皮甲的戰士嘶啞高呼,“兵主、兵主……”
在沖天的呐喊聲中,兵主厲聲高呼,瘋狂的攻擊,而在他們的前方,帝戎露出輕蔑笑容,金鵬振風而起,鵬唳穿空,身後雄偉的方陣覆壓着茫茫大地。
夕陽下的大殿,宛如披上淡淡的金裝,更顯華貴莊嚴。
頭發蓬亂,衣衫褴褛的身影凝望着大殿,眼神中充滿了激動,這就是識海中無數次浮現,令他魂牽夢繞的地方,此人就是死裡逃生的張公輔!
當日被洶湧的海流拖入海底,危急關頭,封閉呼吸,降下心跳和體溫,以維持不死。在假死期間,識海湧現出支離破碎的記憶,讓他聽到冥冥召喚,慢慢恢複過來。在記憶的指引下,穿越了高山叢林,趟過了溪水河流,朝着大殿而來。
枯敗的身體被島上充盈元氣滋潤,如同幹涸大地被春雨澆灌,久遠的回憶在點滴複蘇,如同春苗不停的生長壯大,支離破碎的回憶勾連成段,凝聚成團,思緒不再是一團亂麻,雖然沒有清晰可知,可回憶正在複蘇。自踏上石橋後,他血液沸騰,這讓他恐懼,卻又讓他渴望,識海中的片段不可阻擋的湧現翻騰,靈魂不可遏制的蠢蠢欲動,他隻能竭盡全力的壓制軀體中不可控的靈魂,不被其吞噬。
如同李乂那樣,輕松跨過殿門,進入大殿。當低下頭來,凝望着地面,如同看到了無地深淵。體内湧現的陣陣躁動,雙眼充滿了亢奮,還帶着絲絲癫狂,氣勢也不再是陰沉的收斂,而是跋扈和張揚,甚至于帶着不可名狀的狂暴。
身體向着大殿中心的高台而去,深吸口氣,坐到漆黑如墨的石座上。此時,似有感應,地底傳來隆隆之聲,如有巨獸咆哮,狂暴的力量找到了宣洩口,滾滾黑氣噴湧而出,如被無形壁壘阻擋,這些黑氣并沒有散逸,而是在高台上如同條條長蛇遊動,包裹住張公輔身軀,觸摸着經脈,似是在感受着繼承者的資格。
時間流逝,環繞的黑氣并沒有奔湧而上,似是猶豫不決,試探着鑽入經脈中遊走。黑氣沒有看好傳承者,逐漸隐退,長蛇變得日漸稀薄,咆哮聲歸于平靜。張公輔見此,很是不甘,他不想繼續掩藏,慢慢敞開心神,任由黑氣侵入心神之中。熟悉的氣息傳來,強大無比的靈魂令人戰栗,這個衰弱的靈魂曾是它們的主人,曾經駕馭和操縱着自己!黑氣确定這個陌生人就是主人,不再有絲毫猶豫,争先恐後的鑽入經脈,張公輔趕緊運轉經脈,将湧入的黑氣送入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