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完畢後,葛威公緩緩走下高階,鴻澤單膝跪地,看着緩緩而來的葛威公,恨恨咬牙,眼中充滿了怒火。帶上冠冕後,鴻澤坐在寶座,接受群臣叩拜。
看到高高在上的鴻澤,妹嬌喜極而泣,而微夫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她的兒子鴻祭曾有希望登上這個寶座,可如今的微家卻敗亡了,父親被軟禁起來,兒子隻能在仙台山避難,她掩藏起内心的仇恨,臉上綻放着祝福的笑容。
龐大的車隊向着仙台山粼粼而去,沉重的車輪碾壓過地面,葛威公将李德紹召到車上來,有些憤怒的指責道:“宣化天官,你才思敏捷,機變無方,深谙為政之道,本聖主才将你視作心腹。可前幾日議事,你卻提議讓公廣家接替微家?出此昏招,是不是存了私心,收了鴻澤的好處?”
李德紹指天畫地的發誓,“聖主,在下若有私心,天誅地滅!下官所憂慮的是,鴻澤已經不是那個鴻澤了,公府也不是那個公府了。”
葛威公懶洋洋的言道:“有何變化?在我眼裡,公府還是那個公府,鴻澤還是那個鴻澤,我給鴻澤加冕,就是讓所有常揚人看到,我們至真教才是這常揚的主宰者,而公府不過是我們在世俗的棋子罷了。”
李德紹勸谏道:“聖主,鴻澤的大位是自己奪來的,他當日帶着赴死之心去的浦安大營,在奪位中,大天官可沒任何幫助啊,鴻澤豈能服氣?”
葛威公冷冷言道:“若是鴻澤不服,仙台山不介意換位常揚公!”
李德紹将局勢盡數奏明,“聖主,這段時日,鴻澤撤了龍牙軍的栾百歲,換成了缙雲仁;斬了兵主将軍李敬真,換上野力遇乞;浦安大營被祝光的奴隸軍鎮守;老水地仲會投誠,随着迎娶崔家行如,延羽大營也會臣服,短短時日,鴻澤就悄無聲息,卻電火行空的完成了布局,我們現在和公府一戰,勝敗難料。”
葛威公鄭重點頭,“我們該考慮如何破局了。”
李德紹道:“下官觀聖主之心,想把正就和妹喜當做牽制公府的棋子。微家徹底敗了,不值得我們扶持!下官推薦公廣家,是因為和公孟家是死對頭,我們扶持狐家和北野家,這樣,聖主手下有三名國丞,也能對抗鴻澤的三個國丞,大天官何必為微家那條死狗強出頭,而得罪了鴻澤。”
葛威公這才面色稍緩,“你說的徐徐圖之,是我們至真教要徐徐圖之啊!”
李德紹點頭道:“大天官,我們是不是也要做些防備了,畢竟我們仙台山距離浦安城太近了,若是将來有沖突,浦安大營的兵馬可是朝發夕至!”
見葛威公點頭,李德紹言道:“聖主何不效仿元越鬥家,将老水之南的朱方郡變成至真教的茶陵,隻是延羽大營主帥崔行俨是崔家人,不好控制。”
“此事易爾!先禮後兵,若是不聽,殺了就是!該好好敲打鴻澤,讓他知道,誰是常揚之主!”葛威公口氣狠厲,看了眼李德紹,“德紹,你是宣化天官了,關于擴充神陀軍的提議很好,張瑞公、強雄和你,每人募兵五萬,陳兵在浦安城南面,要是鴻澤膽敢不恭,就發兵圍剿了他!誅殺他,如誅殺一犬爾!”
李德紹面露敬佩,“聖主果真是舉重若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