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溪紅了眼,運起靈力,注入劍鋒,朝着林春花的咽喉處刺去。
這一刺,即将一劍封喉。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不算是強大但是不容忽視的力量從側面襲來,準确又堅定地擊打在了拉瓦溪的劍身上。
這種彙聚了全身的力量而産生的緻命一擊,攻擊性非常霸道,但同時,如果在使出的中途被人強行阻攔,則會直接将至少一半的力量反噬到使用者的身上。
而這一股突如其來的襲擊,卻是并沒有阻止,而是用了另一種更加微妙的方式,将劍鋒的方向打出了一個很小的偏差。
一個交點處存在兩條射線,即便這兩條射線之間的夾角再怎麼渺小,當這線的延伸至足夠長,那也會造成極大的偏差。
拉瓦溪的這一擊就是這樣,劍鋒堪堪在林春花長滿膿包的脖頸處劃出一道血痕。
拉瓦溪憤然朝着使出那一股力量的方向看去,本以為是這魔物的幫手,卻沒想到,來着卻是将博一迩和小官同學放置在安全地帶之後,趕回來的姜雨落。
“師妹?”拉瓦溪震驚了,他不明白同樣身為仙門弟子,為何姜雨落要幫助林春花躲過這本可以直接除了她的一劍。
難道之前在遊曆的過程當中,他所聽說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自己這個師妹,當真是個心思歹毒、一心隻想着算計别人的惡女?
在拉瓦溪帶着失望和林春花驚訝的眼神中,姜雨落停在了二者的面前。
“師兄,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姜雨落喘了幾口粗氣,還好還好,她還是趕上了。
避開了拉瓦溪眼神中的刀子,姜雨落對着林春花問出了一個讓拉瓦溪震驚無比的問題:“林老闆,你可是這片土地的土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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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源還要從幾日前說起。
原本的臨禾鎮确實是一個還算是富裕的小鎮。在南境當中,雖然沒有像是京城那樣的繁華城景,但是卻擁有着肥沃的土地,源源不斷的水資源,和四季如春的氣候。
臨禾鎮的居民和其他小鎮距離較為遙遠,且很多時候,南境的百姓是一個鎮就是一個口音,互相之間并不能很好的溝通,但是小鎮的居民自給自足,過得也還算是舒心。林春花作為土地神,自然也十分滿足。
而一切的變故就發生在一個人來到了這個小鎮當中。
那是一個男人,形銷骨立、滿身血污。身上的好幾個地方,甚至能夠明顯看出骨骼被打斷,而後重新生長出來的痕迹。
當時的林春花正化了人形,在河邊釣魚,男人進入鎮子的時候,她并沒有過多的警覺,是當是一個從不知道哪裡的販賣人口的窩點掏出來的可憐人。
這樣的人在距離京城遙遠的地帶并不少見。
男人進入鎮子之後,淳樸的居民見他快要走不動路了,于是好心将男人收留在鎮中,免費給了他不少吃食,還送了些衣物、藥材。
那男人身上的傷在居民的照料下,兩三日就愈合了大半,這讓林春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這樣的愈合速度,她隻在兩種人的身上見過,一種是修仙之人,還有一種是魔域過來的魔物。
但是此人身上一沒有靈力,二沒有魔氣,林春花覺得,自己好歹是個小神,主要的職責是守護土地,而不是殺生,于是隻是密切關注着這個人,卻并沒有直接下手。
正是這個決定讓後來的林春花後悔不已。
從男人進入鎮子的第四日開始,小鎮當中開始有生靈失蹤了。
一開始是貓貓狗狗,再後來,變成了鎮子當中孤僻的老人。
林春花在這些生靈失蹤的地方尋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魔氣。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放了一個魔物進入了鎮子當中。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殺了這個魔物,但是魔物的蹤迹消失了,而她發現了那幾個失蹤的老人的屍體。
那幾個老人是被虐殺緻死的。
有的是被活生生剝掉了人皮,有的則是被幾根木錐從四肢和腹部插入,将皮下的血肉全部絞成了肉泥……
由于全部都是在清醒的時候受到了這些虐待,屍體出現的位置怨氣滔天。
林春花在曾經的歲月當中,聽說過逍遙宗會受理人界的一些求助的美名,于是抱着希望,将求助的消息傳出。
誰知道,還沒有等到逍遙宗的人來,魔物卻完全氣力,大搖大擺出現在了鎮子當中,開始屠鎮。
其手法極度殘忍,其中使用最多的就是剜了人的雙眼,再丢入滾水中将脂肪煮制融化,最後将水稻的種子撒在屍體上,讓水稻的根在腐爛中瘋漲。
怨氣越大,魔物越強。
林春花瘋了。
她面對越來越強大的魔物,幾戰幾敗。那魔物卻也不殺她,隻留着她面對破敗的鎮子獨自崩潰。
然而,就在魔物離開之際,像是撩貓逗狗一般,将一股魔氣注入到了林春花的體内,魔氣橫沖直撞,侵蝕着林春花的經脈。
至此,土地神林春花便也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