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白不在去看蘭納羅，而是盡力擡眼往空無一人的蘆葦叢望，大雁成人字形飛過，至少它們還知道方向。

可她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盼頭是什麼?

是和其他人那樣嗎？勞勞碌碌地度過普通人結婚成家的一生嗎？

許書白不敢确定，但她不想。

但是周圍的人都告訴她，這樣才是對的，這樣才能活得更好，更優秀，不讓别人欺負你。

想到這裡，許書白鼻子一酸，

但是她，還是沒有活成她理想中的樣子。

她一個人忽然覺得有些收不住了，努力要憋住自己的眼淚，盡力快速連眨了幾下眼睛，可是還是能讓人異言就看出她神情裡流露出的脆弱和無助，還有往日明亮的眸子裡面的淚光一閃而過，被她不是很好地隐藏住。

蘭納羅靜止盯住她看了一會兒，心裡不知怎麼的，明明此時該好起來的情緒反而感到厭煩，尤其是在瞥到眼前那人的眼淚，她的心裡，更多的是一種驚慌無措，蘭納羅難得地第一次感受到迷茫的感覺。

她垂眸，在長長黑袖子裡面被遮蓋住的手指微曲，不由地張開了些許。

蘭納羅忽然不想繼續追究下去了，但是眼前的這人站在那裡，真的，很擋她的視線。

她伸出手，象征性地拍拍許書白的手，不在維持虛假的溫和，而是恢複她一貫的冷漠風格：“你哭起來，太難看了。”

所以，不要哭。

不要在我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