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飯店出來的張坤水原以為這位不會來了,畢竟他們來來去去,在街上耽誤的也快一個小時了。沒想到從飯店出來就見到對方豬肝色的臉。
“老根叔,你幹什麼?”張坤水拉着敖胤之閃躲。
張坤水:嚓,這混蛋怎麼不找個沒人的地方,那樣也方便老子動手。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倒是得讓他得手了。
周老艮恨毒了地盯着眼前兩人,大聲道:“别給老子裝。你們這對搞破鞋的破爛玩意,今兒我要是不把你們送去遊街,我周老艮,就不姓周。”
“什麼搞破鞋?”張坤水厲聲斥責道,“你就算是民兵副隊長也不能仗着身份信口雌黃的胡說。
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你要學那史書上,陷害精忠報國嶽飛的奸臣秦桧一樣陷害我們?我們之前是正常的對象關系。今天上午,我們更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在公社領導的見證下,拿到了結婚證。我們現在是正經的,有結婚證的合法夫,妻。我們可比大隊上那些沒拿證就在一起的多少人合法多了。”
“什麼結婚證,一無媒,二無聘的,不過是無媒苟合的遮羞布而已。”
“哈?老艮叔,你什麼意思?我是知道你和嬸子是沒拿證的,聽我媽說,你們結婚的時候,你不滿意嬸子,嫌棄人長得不好看,連吃飯的時候,都是垮着臉的。所以才不跟人拿證。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污蔑國家發的結婚證。”
“個死丫頭片子,你懂個屁。”周老艮被說得一愣,反應過來,色厲内荏道,“老子不拿證,也是合法的。老子結婚是有媒有聘的,你們這種連酒席都沒辦的,就算是拿證,也不過是無媒苟合。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把他們給我抓起來。直接去剃頭匠那邊,給老子剔成陰陽頭。”
“等一下,既然你不相信國家,我們自然是不能相信你。都在公社了,我們要找公社的領導評評理。”敖胤之冷聲道。
周老艮被說得一愣,當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老子什麼時候不相信國家了?老子的意思是,你們為了掩蓋自己的苟且行為,騙取國家的證件。你們的結婚證,根本不算數。”
“什麼苟且行為,老艮叔,你身為我們百草大隊民兵隊的副隊長,說話可要講究證據。人家都說捉賊拿贓,捉那什麼拿雙。你們就憑借敖知青在我家借宿一晚,就死活要說我們有什麼?”
“呵呵,你們要沒什麼,你們能現在過來拿證?一個昨天才見面的男人,你當大家都是煞筆嗎?”
“艹,那不是被你們逼的。正好,我對敖知青也算是一見鐘情,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們,要不然我上哪兒找長得這麼好看,還是高中生的男人。”
“狗屎。你特麼别給老子睜眼說瞎話。張破鞋我告訴你,有我周老艮在,你這種破鞋,不讓你油鍋裡走一遭,特麼的不足以平民憤。”
張坤水:去你N的不足以平民憤,要不是動用神力會被上面的人發現,信不信小爺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下油鍋。
“看來周同志在百草大隊非常的說一不二,想給什麼人定罪,不合您的意思也是不行的。我們說再多,在您看來也是狡辯。既然這樣,不如直接去找公安。”敖胤之譏諷道,“順便,我也想問問他們,我一個昨天剛來的知青,是怎麼得罪您這位民兵隊副隊長了,非要給我按個罪名?”
“把他們抓起來。”周老艮怎麼可能讓人去派出所,真要去了,周家的計劃就滿盤皆輸了。
這一次,跟着周老艮的民兵沒有猶豫,七八個出自周家或與周家交好的青年,氣勢洶洶的一擁而上,直接就把張坤水和敖胤之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扭曲着胳膊按在地上。
周老艮眼見二人被抓,快步跑上前,上來就對着張坤水和敖胤之的腰部,一人來了幾腳,嘴裡罵罵咧咧:“跑啊,給老子跑啊。一家子欠C的玩意兒。”說完,就對着敖胤之身上的褲兜一頓搜索,找出兜裡的結婚證,三兩下撕成了碎片。“結婚證,憑你們這破爛玩意也配用結婚證。老子就看,沒了這玩意兒,你要怎麼給老子翻出浪花來。”說完,就去掏張坤水身上。
隻是他的手,剛伸過去,張坤水就猛地掙紮起來,大哭大喊了起來:“流氓,救命啊!不要碰我……”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是土匪不成?”一個身穿打了一個大補丁白背心,身材幹瘦的中年男人,陰沉着臉走出了人群。
跟着對方的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緊跟着道:“現在的民兵都這麼厲害了嗎?這兩人是偷了搶了人民的糧食,還是财物?需要你們這麼羞辱毆打他們?”
周老艮沒想到,半路還能殺出個程咬金,一眼掃過兩人,感覺也就是倆普通人,狠狠道:“你們是哪個□□沒關緊,放出來的鳥玩意?别給老子多管閑事。看清楚了,老子手裡這可是真家夥,識相的,就别妨礙老子執行公務。”
中年男人眯眼朝對方手裡,槍把子都磨秃噜皮的長管子看去,眉頭皺的老高。
“哇啊啊!”張坤水看到有人伸張正義,腦子一熱,就一副受到極大委屈的模樣,大哭了起來,“救命,救命,我是百草大隊,大隊長張京墨的兒,咳咳咳,女兒。我們大隊有些人看不起我爹生了七個女兒,想把他從大隊長的位置上拉下來。嗚嗚嗚,然後,然後昨天晚上,他們就把喝醉的沈知青和敖知青分别送到了,我大伯家,還有我家。然後今天早上,天沒亮就上我們兩家捉奸。”
“什麼?”圍觀群衆瞬間驚了。
“這也太缺德了!”
“是啊,這簡直就是舊社會的栽贓陷害!”
“……怪不得敢把國家發的結婚證撕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什麼時候一個下面村子的民兵副隊長,都這麼厲害了?”
“嗚嗚,昨晚上,我媽發現了不對。因為太晚,我爹又喝醉了,也不敢聲張,就讓我在我姐的屋子裡睡了一晚上,今天早上他們沒抓到我和敖知青在一起,就把我家堵了。嗚嗚……,我爹沒辦法,就想辦法讓我和敖知青跑出來,先把結婚證拿了,好讓他們沒話可說。
可是,可是我爹不知道,人家根本不認國家給的證件,人家根本不把國家當回事。人家把我們新拿的結婚證給撕了。嗚嗚,嗚嗚……你們想當大隊長,你們去找公社領導啊,我爹的大隊長又不是他自己想當能當上了,為什麼非要害人。
……你們逼迫我家也就算了,還威脅我大伯家一起陷害我家,逼得我堂妹,還沒成年就過來跟人拿結婚證。你們怎麼那麼壞。”
“我的天啊,這些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圍觀人群更加震驚了,一時間看向周老艮和幾個民兵的眼神也變得憤恨。
“連大隊長都敢算計,這簡直就是猖狂,目無王法。拿着雞毛當令箭,跟過去的二狗子似的。”
“這丫頭也太倒黴了。”
“不就是個大隊長嗎?值得嗎?”
“鄉下人嗎,也就隻看得見那一畝三分地。”
“……”
“死丫頭,你給老子閉嘴。”周老艮見圍觀群衆倒向張坤水那邊,一個着急,破口大罵起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們周家陷害你們?你大伯娘和堂哥上你們家抓奸,那是你們兩家不和。你和這個新來的知青不顧廉恥搞破鞋,分明是你媽怕你嫁不出去,這才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不是誰都能讓你潑髒水的。你給老子說話小心點。”
“我,我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嫁不出去?”張坤水楚楚可憐的擡頭。
周老艮看對方做作的樣子,鄙視道:“為什麼嫁不出去,咱們整個公社都知道,還需要我說?因為你媽和你們姐妹隻生的出賣……”話到嘴邊,他忍住了。
但是大街上的過來人,基本上沒幾個聽不出他想罵什麼,紛紛鄙視的看着他。
也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女人,看向張坤水的眼神,變得嫌棄:“這個不會是百草大隊,那個張大隊長家的閨女吧?”
“不會吧,長這麼好看?”
“好看有什麼用,狐狸精似的,又生不出兒子。”
“怪不得就算是大隊長,也被人可着勁的欺負。”
“是啊,生不出兒子,張大隊長老了連個摔盆子的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