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時宇潇的表情過于凝重,妹妹安慰道:“别擔心,有效果的。我特意從北京回來,就是為了一直陪在她身邊。你呢,最近還好嗎?”
這話一出,包廂裡的氣氛更加凝固。
“語馨,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
時宇潇把他在會所偶遇孟德盛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全數告知,包括小鄭的失蹤和接走他的車輛故意撞向自己,以及小鄭和餘東東外貌上的過分相似。
“恒風影視絕對有問題,而且不小,如果能深挖說不定還會牽扯很多别的髒事。”
時語馨冷冷地接話道:“這麼多年,以孟德盛為首,他們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打着做慈善的名頭,實際不知洗了多少錢,轉移多少真金白銀。不過一切都很快了,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完。”
她傾身向前,定定地看着時宇潇的眼睛:“我不确定你被報複是不是因為和媽媽見過面,但可能性不大,畢竟這麼多年時家俊對待媽媽和我……呵,還不如他情人養的狗。正是因為對她沒有防備,媽媽才能悄悄收集到那些證據,當下又一直接受治療,而且……”
話音戛然而止,時宇潇疑惑,但時語馨沒有把後半句說完。
“總而言之,媽媽,我,你,暫時都還算安全,至于你的那次意外,應該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時宇潇已經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一切都逐漸明朗,真相大白隻是時間問題。
兩人寒暄了些,時宇潇還是有些擔心妹妹和伯母。
“要是當年不嫁給你爸……時家俊就好了,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
今天的對話總是以沉默作為開頭,這次也不例外。聽到時宇潇這麼說,時語馨将目光投向窗外,幽幽地說:
“媽媽當年……其實是想大學畢業以後去杭州闖蕩,她想去南方,總之離家越遠越好,當時正好有個學姐已經在杭州穩定下來,給她内推了職位。”
“大四實習結束那天晚上,有個很親近的公司前輩說自己一人在家高燒不退,媽媽趕去看她,但開門的,是時家俊……”
時宇潇震驚得呼吸都停滞了!
“她逃不脫,是真的沒有辦法,你明白的……我出生以後,時家俊不滿我是女孩,月子裡又讓媽媽懷孕……隻能說幸好第二胎是個男孩,不然,呵。”
時語馨轉回視線,“還好你走了。你走之後不久,時家俊不知道發的什麼邪,開始帶一些十歲出頭的小孩去他的酒局。一開始是從别人手裡‘買’來的,然後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再到後來陸陸續續開始有小男孩。你要是沒走,就憑你這個長相,他,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居然發生了這麼多龌龊事……饒是已經有心理準備,時宇潇都一時消化不了這些信息。
“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他問。
“你?沒有。”
“……”
這個妹妹還真是說話半點不帶繞圈的。
“那你弟弟……”
“你是指那個小小年紀就幫着他親爹騙我吃加了料的糖,害我割腕以後第二次被送進同時有三個老男人在的房間的畜生玩意兒嗎?就讓他和他親爹鎖死吧,畢竟這麼多年都幫着他一起打罵自己的親生母親呢。以後媽媽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時宇潇不知自己怔了多久,直到眼眶酸脹到無法忍受,他抹了把臉,聲音顫抖地問:“伯母她……知道嗎?”
“前幾天才知道的。本來我都瞞了這麼多年,你堂弟生怕她死得慢,跑去她病床前大吵大鬧,罵我髒罵我賤,把這件事捅了出來。如他所願,媽病情惡化,我來之前,她讓我說服你必須接受她的遺産贈予。”
“這是兩碼事,我不能——”
“收下吧。”時語馨不容他拒絕,“她的财産都是時家的财産,而時家的财産本就有你的一份。哥,别糾結這個了,我們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句話突然提醒到時宇潇,他連忙說:“等伯母狀況好點,有件事情你幫我問問她,當年有沒有一個叫‘文濤’的男人追求過我媽。文藝的文,浪濤的濤,大概從他們讀高中那會兒就開始追了。”
“追求者?”時語馨眉心微蹙,“嬸嬸的追求者都得排到法國吧,就算列excel,查詢一下都要跑好幾秒,更别說是她們認識之前的事。我隻能說幫你問問。”
“好,謝謝。”
時語馨看看時間,說自己差不多要離開了,讓時宇潇挑個蛋糕帶走。
“不用不用,怎麼能讓妹妹請客呢,這裡蛋糕好貴的。”
“我大學開始開公司賺了點錢,大錢拿不出,蛋糕這點小錢沒問題,你别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