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一時半會兒,想不到給他什麼賞賜,明天,明天朕一定告訴你!”
岑扶光挑眉,“江鏖有什麼難賞的?誰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等着曾孫,你把三代始降還給他呗,這本就是他該得的。”
開國功臣本就該享如此待遇,若非江鏖非要孫女的子嗣襲爵,根本就不會下一代就降等。
元豐帝恍然。
确實,把這事忘了。
想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問題,隻是又孤疑看向岑扶光,“所以,你兩攪合在一起了?”
“兒臣倒是很想。”迎着元豐帝打量的目光,岑扶光很是坦然,“隻可惜,他對兒臣避之不及,兒臣争取下次再嘗試。”
元豐帝:……
“這種事,有必要當着朕的面親自說出口麼?”你要挖朕的純臣,還要當面先告知一聲?
“因為兒臣事無不可對人言。”岑扶光自認坦蕩,還不忘拉踩襄王,“可不像老三,表面恭敬,暗地裡把您的心腹都給撬走了呢。”
元豐帝:……
雖然已經罰過老三,但這件事着實丢人,偏眼前這個混賬玩意不停提及。
——
提氣吸氣,又冷笑一聲,相似的眉眼上是一樣的桀骜。
“事無不可對人言?”
岑扶光矜持點頭。
“來,那你告訴朕,你心儀的姑娘是誰?”
岑扶光:……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元豐帝抱胸,好整以暇地欣賞他驟變的臉色。
岑扶光:“你一個皇帝,天天不忙政事,成日家打聽兒子的私事做什麼?”
“不務正業!”
元豐帝:……
他沒有在意他的放肆,父子兩相愛相殺多年,這樣的話聽過不知凡己,若次次都真計較,怕是帝陵還沒修好自己就要躺進去了。
他湊近,眯着眼,“兵貴神速的秦王殿下,定下目标就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拿下的秦王殿下,這都幾日了,你連個人名都不敢對朕說。”
“莫不是……人姑娘壓根就不搭理你吧?”
岑扶光:!
“我還沒開始行動,怎麼可能不搭理我!”
“為什麼不敢行動,看中了就下手不是你一向的人生宗旨麼?”這老二真的有目标了,元豐帝終于看到了曙光,“下手啊,或者告訴朕,朕直接給你賜婚。”
“這婚您還真賜不了。”岑扶光歎了一聲。
“什麼叫朕賜不了的婚?朕是皇帝,普天之下誰敢違逆朕的命令?”
“您當然可以強行賜婚,就是會道德有瑕。”岑扶光實話實話。
道德有瑕?
這四個字一出,元豐帝先是茫然,随即想到了某個猜測,驚愕看向岑扶光,岑扶光淡定點頭,“嗯,現在她還是别人的妻。”
元豐帝:……
“不說就不說,耍朕好玩?”
“滾出去!”
這年頭,說實話還沒人信了。
岑扶光聳肩,敷衍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這個老二,說話是愈發不像樣了,什麼瞎話鬼話張口就來!元豐帝本不信他的話,可當殿内隻有自己一人時,不自覺地回憶剛剛那孽障走出去時的潇灑背影。
等等,他不會說得是實話吧?!
萬一他說得是實話,想到他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死犟性子,元豐帝隻覺眼前一黑。
難道,我岑家才得了江山兩年,就要鬧出皇子強搶人婦的醜事了?!
——
岑扶光完全不知身後老父親内心的驚濤駭浪,沿着宮道一路向外走,他的心情還算不錯,竟還有心情欣賞一路甬道的紅牆綠瓦。
及至看到遠處的楊柳依依時,目光更是流連許久。
已經确定了,确實心儀她。
雖然還不确定是否到了非她不娶的程度,但這幾日,空閑下來時不時會想起她,想她看似柔弱卻意外冷靜的内在,想她身為女兒身卻有不輸男子的政治頭腦,想她身為貴女,卻深谙斂财之道……
想發覺她更多的,不為人知的驚喜。
岑扶光确定,自己遇到了想要深刻了解的女子。
不期然又想到了父皇那句莫不是人姑娘不願意搭理你吧?
怎麼可能不搭理。
本王能文能武又長得俊俏,她如何會不歡喜?
而且她一開始就對本王抱有崇拜之意,如今還特地為本王解決閩越的困境,這不是主動示好,這是什麼?
趙至卿隻說這是侯府送去的信,但江鏖那個大老粗,打仗還可,經商掙錢的行當,他怎麼可能會有主意?
一定是她。
明明是雙向奔赴。
岑扶光憤憤不平,自言自語道:“本王讨喜得很,怎會有人不搭理……”
囚惡以為在問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大實話。
“确實讨喜,但比起喜歡,對您避之不及的人,應該更多,不搭理也正常。”
岑扶光:……
問你了?
“閉嘴。”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