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珍手撐在窗子上,托着臉頰,目光望向大院門口,背後的燈光打的她整個人都泛着一層朦胧的暖光。她沒再去探究秦小梅在遮掩什麼,反正大概不會和她有關系的。
秦小梅有點心虛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仿佛想要确定一件事,“珍珍姐,聽二叔說你相親成了,處的還好嗎?”
提到這個,秦珍珍便心情愉悅,解決了一件大事一樣,“伯母介紹的人很好,等過兩天得空,我還要好好謝謝伯母。”
秦小梅疑惑地轉了轉眼睛,她媽什麼時候給秦珍珍介紹對象了?沒聽說啊,回去得問問媽媽把誰介紹給秦珍珍了。
秦小梅一頭霧水,但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便準備離開,“那就好。”
很快秦小梅就走遠了,出了大院門,回頭已經看不見窗子旁的秦珍珍。其實她說了謊話,秦小梅并不是回學校拿作業,她今天和陳紅文約好了出去。
陳紅文長的斯文秀氣,和秦小梅在一個學校工作,又兩天前提了副校長,各方面條件都複合秦小梅的期望。她從前就覺得陳紅文不錯,正巧秦珍珍和陳紅文分手,兩人因為工作常常在學校有交集,越來越熟悉,一來二去就産生了火苗。
而今天,就是學校裡一個男老師和對象吵架,把兩張電影票轉送給了陳紅文,陳紅文拿了電影票又約秦小梅一起去看。
秦小梅心裡覺得又不是自己拆散的秦珍珍和陳紅文,用不着這樣偷偷摸摸,但臉面上并不好看,更主要的是她爸媽肯定不同意。
出了大院,在大街上駐足一會,便看見陳紅文很有風采的騎着自行車過來了,頭發打了發膠,穿一身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什麼幹部。
陳紅文半個身子一甩從自行車上下來,把自行車停靠在牆角,語氣愉快:“小梅,怎麼在門口等着?咱倆正大光明,不怕讓某些人知道。”
說着,他還刻意往大院裡面看看。
秦小梅忙拉住他,笑的溫婉,“那也不用到處宣揚,咱們走吧。”
陳紅文不走,當上副校長這兩天他自信心膨脹,他想着順路去秦珍珍面前顯擺顯擺,讓她後悔。于是收斂臉上的表情,正色道:“小梅,我和秦珍珍的關系已經結束了,現在咱們即便談對象,也是個人自由,不用顧忌無關緊要的人。”
秦小梅忙解釋道:“文哥,我不是因為珍珍姐,再說珍珍姐現在處對象了,你們上一段關系就讓它過去吧,我從來沒在意這個。”
陳紅文的臉瞬間變色,高聲道:“她談對象了?什麼時候談的?”
秦小梅:“就兩三天前,珍珍姐一直在相親,相中就談呗,文哥,你的意思還不想讓珍珍談喽?”
夜色中,秦小梅看起來也不怎麼高興了。
陳紅文還真不想讓秦珍珍談對象,他還抱着一點挽回秦珍珍的心,得知秦珍珍如此迅速的就把自己抛在腦後,不由怒從心起。
曾經相處的那些歲月,竟一點也不被秦珍珍放在心裡,他原本預想的是,秦珍珍至少也要傷心個把月。
陳紅文:“小梅,你先走,我馬上就過來。”
秦小梅懷疑地望着他,沒說話,片刻後不樂意地推着陳紅文的自行車走在前面,她出來沒騎自行車,等着陳紅文帶自己。
待秦小梅走出了十幾步遠,陳紅文扭頭進了大院,看見秦珍珍家裡燈火通明,秦向水正坐在門口吹風。這下徹底打消了他去找秦珍珍的想法,撿起腳邊的石頭,又從旁邊拾起幾個個頭大的,掄起胳膊就往秦珍珍家砸。
隻聽幾道響聲,兩截瓦片掉了下來,砸在了門口的秦向水腳邊。
秦向水吓了一跳,擡頭往屋頂看看,當下心疼不已,在夜色裡尋找罪歸禍首的蹤迹,怒氣沖沖罵道:“哪個王八蛋砸我家瓦,珍珍,快給我拿個手電筒。”
等秦珍珍拿着手電筒出來,陳紅文已經跑的沒影,秦向水接過手電筒要去追人。
秦珍珍隻當是流氓找事,當機立斷就要鎖門,“爸,我也跟你去找。”
秦向水卻說:“你去幹什麼,趙應興許等會就來了,你安心和他去看電影,别讓人家等着。”說罷就朝着大院門口追過去,喃喃道:“我今天非要逮住這個砸瓦的。”
秦珍珍不放心她爸,但第一次出去就讓趙應撲個空的确不好,便在家門口等着,順便掃掃地上的碎瓦。
瓦剛掃完,趙應就來了,這次是騎着自行車,自行車碾過碎石發出一陣細微聲響。他一過來,手撐在車頭上,白色襯衫的袖口挽起,對着秦珍珍笑。
趙應:“珍珍,電影院今晚放廬山戀,還有四十分鐘,時間正好。”
秦珍珍見到他沒由來的就覺得心裡輕松,“愛情片啊,我還沒看過呢。”
“談戀愛當然要看愛情片。”趙應語氣裡也含着笑意,将帶來的東西放下來,又側頭看看,問道:“阿姨不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