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聽庭審的人不少。
因為程先生和周小姐的官司，牽扯到好多家公司的未來。
還有好多人，是法庭庭審時固定會出現的“熱心群衆”。他們到這裡，好像是來看電視劇一樣。
她坐在角落裡，帶了墨鏡，圍了頭巾，盡量不想讓人注意到。
劉晟昀隻是安靜的和那個程先生坐在庭審席上。
程先生比第一次莫綿綿看到他時，瘦了好多。
他受了那個嚴重的傷後，身體，應該遭受了不少折磨。
活該。
但他的頭發還是打着精緻的發臘。
性能力已經沒有了，可他的眼神，還是那麼飄忽油膩，好像随時都準備對某個女孩子放電，随時要告訴别人，你看我，多有魅力。
一副賤人樣。
這種連自己養女都睡的人渣！隻是讓他喪失性能力。
可他還有能力，去争奪龐大的家産。
還有希望，能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隻是不能玩女人！
真是太好命了！
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另一邊是周小姐和莫綿綿原來律所的主任。
周小姐，還是一副五十多歲掌權又剛過更年期女人那種狠戾的氣場，眼睛永遠放出兇光，随時準備對别人頤指氣使。
主任在她身旁，和一個小綿羊一樣乖巧。
周小姐的女兒，周佳佳，在前排聽衆席。
還是ABC打扮，低胸裝，大波浪，故意曬黑的皮膚，濃妝，毫不掩飾的風騷感，嘴裡嚼着口香糖。
她知道好多屌絲男在直勾勾的偷看她。
她很享受。
觀衆席裡，沒有看到趙官兒。
劉晟昀先代表程先生，說了程先生訴求。
劉晟昀起身發言的時候，觀衆席中女觀衆發出一片驚呼。
他們沒想到，會有這麼明星一樣精緻的律師。
劉晟昀，确實如明星一樣，精緻到極點。
還有一些女孩子，似乎是劉晟昀的迷妹，好像看演唱會一樣，今日是特意來給劉晟昀應援的。
法官敲錘子，命令衆人安靜。
劉晟昀完全不為所動，冷酷的表情，站在原地，耐心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才開始講解他代表當事人的訴求：婚姻續存期，公司産生的市值，利潤，現金資産，都應該按照婚姻雙方共同所有的法律原則，進行對等分割。
程先生要求分割财産共計各種項目，總數一十三億。
數額公布，觀衆席再次發出一片小聲驚呼。
畢竟十億級别的富豪，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在離婚案上遇到，就更有趣了。
莫綿綿看過劉晟昀，覺得他魅力依舊。
對莫綿綿，确實好吸引。
可……她要離開了，要去日本了。
她不屬于離婚律師界了。
她突然感覺，她和劉晟昀，沒有交集了，彼此，相隔得好遙遠。
她現在就和劉晟昀，物理距離相隔二十米。
可她卻感覺，他們不屬于一個世界了。
她心裡空蕩的好厲害，好失落。
劉晟昀講完，坐下。
那些迷妹觀衆們，興奮的低聲互相議論着，一起張望不回頭，也不假辭色的劉晟昀。
可莫綿綿，卻有點抵受不住心裡越來越大的失落空洞。
她，決定離開。
她剛要起身，卻不料莫綿綿以前律所的主任起身，替周小姐，做訴求陳述。
莫綿綿連忙又坐下。
她怕她起身，會被主任認出來。她扶了扶墨鏡，低頭，心裡打定主意，主任一結束陳述，她就離開。
陳述一般結束的很快，兩三分鐘而已。
再忍耐兩三分鐘，然後和劉晟昀，徹底分别。
主任開始講話，先陳述自己的身份，和周小姐的訴求。
周小姐的訴求很簡單，因為程先生有婚内出軌，因此周小姐請求法庭，不判給程先生一分錢。
坐在前面的程先生，一聽到主任的陳述，立即忍不住一聲冷笑，然後對劉晟昀故意聲音很大的說：“又是這套！有證據嗎！”
不料程先生話音一落，在觀衆席的養女周佳佳，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笑的故意很大聲放肆，然後說：“爸爸！這回有證據了！我媽找到你和女人上床的證據了！還是錄像！爸！你知道是你哪個女人的嗎！她就是！……”
周小姐在這時候，突然怒吼，打斷周佳佳說話：“周佳佳！你給我閉嘴！”
周佳佳吃了一個癟，立即不說話了。但臉上還帶着那種得意洋洋的表情，先是白了媽媽周小姐一眼，然後對程先生得意地笑。
觀衆席，都沒想到突然會出現這樣一幕，都立即發出一片驚呼。
莫綿綿，也被這一句話，震到渾身發抖。
周小姐，找到了程先生和女人上床的錄像證據！
而且周佳佳故意在質問她養父，知道錄像中的女人是誰嗎？
那個錄像中的女人，千萬不要是趙官兒！
法庭内這時候所有人都低聲興奮地議論起來。
法官出聲警告：“安靜！安靜！原告被告，觀衆！不準破壞法庭秩序。誰再破壞法庭秩序，我會請他出去！”
莫綿綿心髒狂跳。
這時候，她突然感覺身後有開門聲和腳步聲響起。
她回頭，猛然看到，進來的，是比前幾天分開的時候，更加瘦弱的，趙官兒。
趙官兒沒有看到角落裡的莫綿綿。
她臉上毫無表情，很麻木。
她還是她那典型的穿衣風格，頹廢，松垮，萎靡不振，末世風。
趙官兒身後，還跟了幾個人，莫綿綿立即認出他們，是四五個網絡頭部專做離婚法律專題的網紅。
他們的離婚案視頻，莫綿綿也經常看。
他們偏娛樂，可也很專業。
每個網紅身後，都跟着攝像師。
他們要到這裡來拍攝這個案件？
這個是公開庭，可以錄像。
趙官兒和這幾個頭部網紅一起進來，是巧合，還是他們約好的？
他們要做什麼？
還有那個和程先生上床的女人，千萬不要是趙官兒。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