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叔笑出聲,摸着阿玥的頭發,臉,為她揉着發酸的手指:“阿玥,你知唔知,大禅師比素蓬總統權力都要大?隻不過輕易不沾俗事的,我也都是上一次事件,才有機緣見他一面。你也都夠膽去求他!不過,你係我太太,如果你真嘅惹到大禅師,他要罰你,我會攔住的,我唔會要邊個動到我太太,大禅師也都唔可以。”
阿玥起身瞪他:“猜叔,這種話可别說的太早。”
猜叔仍是笑着把阿玥指着自己的手指抓住收起,應承道:“好,好,如果大禅師罰你,我就陪着你一起受罰。可唔可以?”
阿玥起身坐正,看着面前新鋪好的紙,新蘸好墨水的毛筆發呆,突然對猜叔說:“那你替我抄經啊!”
猜叔又笑着歎口氣,有點嫌棄她不争氣似的看看她,在身後書櫃翻找着,突然手下停住,拿出一本厚厚的書來。
“呢本經書,你還記唔記得?”猜叔把書遞給阿玥。
阿玥笑了。髒髒的封皮,被撕壞摳開的裝訂線,封面上印着中國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猜叔,你沒扔啊?”阿玥撫摸着書的封面,打開來,隻有前面幾頁印着短短二百多字的心經中文全文,剩餘的内容,全是各種梵文佛經。
猜叔坐下在阿玥身邊說:“我記得當時你走進門,把這本書‘啪’一下,扔在我桌子上,還同我講‘猜叔!你和吳海山的手段太小兒科了!這樣一本白白胖胖的書,簡直是在向别人招手,鴿血紅就在這裡!’。哇,阿玥,你當時真嘅一點都唔怕我嘅,就當我嘅面那樣講我。”
阿玥笑得開心,說:“實在是真的太顯眼了,很難讓人不多想啊!我還以為我扔掉經書和拓子哥逃命,就完結了,誰知道,那兩個和尚還能路過達班,又把這本書還給我。”
阿玥愛不釋手地摸着經書封面,猜叔把手蓋在她手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阿玥,佛講緣分。可見,屬于你的,哪怕丢掉,都還會找回來,一直都會是你的。你明唔明?”
小雲又拜訪了達班的大寨。
猜叔和但拓在露台談事情,眼神卻不住去瞟客廳島台旁那兩個嘀嘀咕咕的女人。她們比以前謹慎了,不再正大光明地聊天了。
“小雲有時候給阿玥打電話,發短信,問她事情噻。今天我帶她回家吃飯,她說還想來看看阿玥。”但拓見猜叔心不在焉,跟猜叔解釋道。
猜叔點頭,這才收神打算講正事:“嗯,女仔嘛,有親密話正常嘅。如果小雲同意來達班生活,她可以多來玩,不然呢度除了娘頌,都隻有幾個大男人同埋細狗陪住阿玥,阿玥會悶嘅。”
但拓又問:“猜叔,明年咋個說法?”
猜叔拍了拍但拓肩頭:“下個禮拜我去磨德勒,之後就會明白。”
猜叔熱情地邀但拓和小雲喝下午茶,讓小雲從太太精選的幾種茶葉和糕點中選,想要先嘗哪一種。
阿玥,細狗,但拓都一臉無奈地看猜叔的熱情好客,還有小雲的受寵若驚。
細狗趴在桌上,對阿玥說:“不管誰來,都拿出來擺一排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個老婆。”
但拓嘿嘿笑着,對阿玥說:“小雲上次回去就跟我說,想讓我對她,至少要到猜叔對你一半的好。”
阿玥趕緊回他:“拓子哥,年輕人,不要攀比!尤其不要跟猜叔攀比,他那個人,争強好勝的你還不知道嗎?”
猜叔向這裡看了一眼。
三個人同時收聲。
晚上回到竹屋,阿玥整理好要帶去大使館的文件,放好,去佛堂找猜叔。
猜叔正在打坐,感覺到什麼,微微睜開眼,是阿玥湊近了,正在歪頭盯着他。
見他看自己,阿玥挂上如去年一般的燦爛笑容:“猜叔,你醒啦?”
猜叔嘴角噙笑,不再沒好氣地瞪她,也不再揶揄她,換了一次深呼吸,調整姿勢,柔聲問:“點嚒?今日想起陪我打坐?”
阿玥挨着猜叔坐好,靠近了,面對面,拉起他的手,笑容滿面,鄭重其事。
猜叔眼中發亮,笑着看阿玥,等她開口。
阿玥先是轉頭看了一眼案桌上鑲着純金相框的彩色照片,才轉頭對猜叔說:“雖然這樣說對細狗阿姐很抱歉,但是猜叔,我們結婚吧!之前不是隻有宗教儀式嗎?本地民政局,還是什麼部門的,哎你知道我說什麼,他們沒有記錄對吧?趁着這次去磨德勒,登記一下吧!”
猜叔的臉上迅速浮現出藏也藏不住的笑容,他似是覺得又開心,又好笑,擡手來摸阿玥的臉,溫柔地答:“阿玥,宗教儀式,在三邊坡係比政府登記還要正統。唔需特意去政府登記嘅,我哋係光明正大,合法兩公婆嘅,你放心!”
阿玥點頭:“我懂,我懂!但是政府間行文方便呀!我有這張紙,是不是去大使館報備登記也方便?”
猜叔笑着點頭:“係!不過,我有同你解釋過,我想等明年呢,等銮巴頌的事情搞掂,帶你回中國,也邀請你舅父一家回中國,與你在中國結婚,為你好好辦一次婚禮的。阿玥,如果你依家就想和中國政府報備,好,我也都好願意!你今次去磨德勒,要去中國大使館辦護照係乜?係唔係今次就報備?”
細狗開着猜叔的車,州槟開着另一輛車在後跟着。
猜叔坐在後排,拉着阿玥的手,悉心和她解釋:“阿玥,你要知道,這次名義上是素蓬總統的生日宴會,其實總統馬上要對銮巴頌下手。宴會後,包括素蓬總統和我在内九個人,會接受灌頂,祝福一切順利。早晨我才接到素蓬總統的電話,确認大禅師會來。”
阿玥看了看猜叔問:“素蓬總統,還要你去做他的刀嗎?”
猜叔笑了:“冇呀!我係‘顧問’,同埋其他人智囊團來的。”
阿玥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們政治上的事情,宗教上的事情,太複雜,水太深了。猜叔,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你這次去,不會有危險吧?大禅師,不會要做出什麼……呃,了不得的事情吧?”
猜叔把阿玥的手緊了又緊,不去應答她的焦慮,隻是溫聲交代着:“阿玥,大禅師好生,為我們祈福,我不會有危險的!阿玥,不要怕,女人是不可以進去宴會後的祈福室的,你不會見到大禅師。到時你會和旁貞,同埋其他太太一起在另外的地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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