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堂眼光灼灼望着楚連溪,他如今隻想好好待在她身邊報恩。
北國的他已死。
對于楚堂是北國人這件事,楚連溪意外之餘并不是很在意,北國與南朝的戰事已經是多年前的事,那時她還未出生,并且現在因着北國公主和親,兩國之間的關系早就緩和許久。
冬日的風雪來得突然,不稍半刻,地上的雪便堆積了起來。
風卻是停了。
南都氣候溫和,甚少有如此大的雪景。
為了緩和氣氛,連溪提議去屋外打雪仗。
沈策等人自然是随着她。
沈晉最為跳脫,大掌随意抓了一把雪就往楚連溪身上砸。
他在沈家堡和她玩得好,無所顧忌。
瑩白的雪在她下擺衣裙炸開,楚連溪對于被第一個‘攻擊’深感疑惑,二表哥果然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
她跑開幾步蹲下,雙手捧了個雪球揉的結結實實,揚起手來朝沈晉砸去。
沈晉一個閃身躲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過身邊假山上的積雪朝楚連溪揮去。
楚連溪眼看就要躲不過,随即閉眼準備承受着。
隻是預料中的砸感未至,原是楚堂在一旁抛出一個雪球,叫那些積雪改了方向。
楚連溪見楚堂幫着她,有些有恃無恐,“哼哼,二表哥,你完了!”她又捧了個雪球朝沈晉砸去,楚堂也跟着抛擲出雪球砸向沈晉。
二人方向有異,沈晉躲過一個卻沒躲過另外一個。
“哎呀,你們二打一呢。”沈晉顯然不服氣。他揉了個雪球朝楚堂飛去。
他與表妹玩樂,什麼時候輪到他人阻擾。
楚連溪與楚堂原本站得近,見雪球飛來,下意思朝一旁退開。
楚堂反應極快,他随手握了一把雪回擊。
此刻樂得看戲的楚連溪方注意到一旁的沈策。
說來他總是一副老成持重模樣,看着不像同齡人。楚連溪玩心大起,捧了一把散雪,快幾步到他身側揚到他頭上。
沈策并沒有惱,站定在那兒随她作弄,目光寵溺含笑瞧着,倒叫她生出幾分羞怯。
瑩瑩雪花伴着微風散開,洋洋灑灑籠着二人。
此刻的沈晉和楚堂早已劍拔弩張打得不可開交,也不知是打雪仗還是打架。
起先或還扔扔雪球,之後便是實打實切磋。
一招一式伶俐且拳拳到肉。
沈晉江湖遊曆,漲見識之外武藝也是精進不少。
楚堂在營中自也是勤加苦練。
二人一時竟分不出勝負。
蓄力間,掌風震落一旁松樹上的積雪。雪堆珊珊落下,正是楚連溪與沈策站立之處。
沈策擡眼間,大手攬過楚連溪腰肢,輕巧幾步将她帶離。
這是一棵經年老樹,枝幹多且密。上頭積雪頗多,被砸中定是要吃苦頭的。
見沈策攬着楚連溪撤離,沈晉與楚堂二人方才驚覺差點誤傷人。
隻那隻在楚連溪腰間的手多少有些礙眼。
沈策松開楚連溪,清冷眼眸睨向二人,見他二人不似有愧,心中不悅朝二人攻去。
他輕易不動武。
楚連溪亦是第一次如此清晰見到大表哥的一招一式。
沈晉與楚堂先是一驚,後皆認真對待起來。
沈策以一敵二,應付的頗為輕松。
沈晉在一次又一次不得不以守為攻後,心下悲然。他自認這幾月來與江湖同道切磋武藝,早已上了一個階層,可如今依舊抵不過大哥,且還是在二打一的情況下。
楚堂這邊也并沒有多好,他在軍營中多是人稱後生可畏,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的武藝引以為豪。畢竟對于初學者,他的進步有目共睹。他一直當沈策不過一介滿身銅臭的商人,身手不過爾爾,可在他漸漸與沈晉連成一氣一同攻打他也讨不得半點便宜時,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不管心智武功,都在他之上,且不止一點點。
對于三人莫名其妙打起來的事,楚連溪站在一側頗為想不通。
好在沈策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