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溪:“大表哥,舅舅舅母就在隔壁,若是被知曉了......”
“放心,他們不會知道。”
楚連溪枕着他的臂,無從反駁。他說不會知曉就絕對不會知曉,他想讓誰知曉,誰就必定知曉。
之後幾夜,沈策每日必至,楚連溪甚至連眼睛都不睜一下,知曉他來了就自覺擡頭枕着他的臂鑽他懷裡取暖。
楚連溪從南都前往沈家堡時,走走停停又繞了些路,走了将近一個月才到。此次由沈策安排,沿途住宿路程都有規劃,隻短短十日便到了南都。
大将軍府,楚家衆人皆在門口候着。
楚連溪思家心切,自個兒率先跳下了馬車。
她已将近四個月未見自己父母親,如今見着自己母親就在眼前,頃刻間濕了眼眶:“母親!”
“溪兒。”沈音也是對小女兒頗為思念。大女兒在皇宮,就算同在南都也輕易見不得,縱使思念也無計可施。可小女兒相當于是被他們趕去沈家堡的,她這幾月裡少不得怨自己丈夫。
母女倆相擁而泣,一旁的楚應波礙于身份,隻好強忍着淚意。
此時喬芷柔也從馬車上下來,楚應波上前叫道:“嫂子。”
“妹夫。”喬芷柔與沈羅成婚後便長居沈家堡,甚少踏足南都,與楚應波沈音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彼此間并不相熟。
沈羅與沈策也從馬上前。沈羅是沈音的哥哥,見妹妹抱着外甥女泣不成聲,寵溺般看着,自家妹妹還是如此感性。
“哥。”楚應波随妻子稱呼沈羅一聲哥哥。
“妹夫。”沈羅自然而然的走到喬芷柔身旁攙着她。
沈音也知在門口哭泣不妥當,不稍一會便放開了女兒,自己轉頭偷偷抹了淚。
“哥。”她成婚後久居南都,說起來也有好些年未見過哥哥了。
她見沈羅身後跟着少年郎,身量颀長、光風霁月、眉眼間帶着溫和笑意,心中頗為滿意。
“這是晉兒吧,都長這麼大了。”
沈策神色自若,朝沈音拱手說道:“姑母,我是沈策。”
沈音神色尴尬,看着沈策時眼神中暗暗透着不屑:“原是策兒,多年未見竟是認錯了。”她朝沈羅問道:“晉兒呢,怎麼沒跟來。”
“母親。”楚連溪見母親一心問沈晉,卻在得知沈策身份時冷待他,顯然是不喜。沈音拍着女兒的手,眼神阻她再次出聲。
沈羅朗聲笑着,化解尴尬:“都怪我,沒及時介紹,妹妹,這是我大兒子沈策,他三歲時你見過的,在溪兒的滿月宴上?”沈羅試圖讓妹妹回憶,可沈音并不領情。
沈羅複又說道:“晉兒在路上耽擱了,約莫着再過兩日也該到了。”
沈音在沈家堡也是被哥哥寵大的,在自家哥哥面前難免露出小女兒心性:“明知他二人要定親,都不曉得安排一起上路。”
沈羅撓頭歎息,他倒是想。
眼見氣氛不對,楚應波率先回過神來:“外頭冷,進屋說。”
随後衆人才紛紛進了屋。
屋内,二房三房都在,連楚應波的母親陳氏都在等着。楚應波獲封大将軍後,用戰功換了母親一個诰命,稱‘平邑君’。
陳氏最疼的便是楚連溪,楚連溪見祖母,又是一陣唏噓:“祖母。”
陳氏:“好孩子,來、給祖母好好看看。”
楚連溪趴在陳氏膝上,任由她打量。
沈羅與喬芷柔一同朝陳氏見禮。
若隻是沈家一家拜年,自然不用這些陣仗,可楚家衆人皆認為楚連溪與沈晉将要定親。
陳氏掃了一眼衆人,将目光定在了沈策身上。
楚應波:“母親,這是沈家大兒子沈策。晉兒還得過兩日才到。”未免重複先前尴尬,楚應波率先說道。
“晚輩沈策見過平邑君。”沈策泰然自若。
陳氏端詳沈策良久,他就是那個孩子吧。“不必多禮,都坐吧。”
縱使祖母掩飾得很好,靠在她膝上的楚連溪還是覺察到了祖母變動地情緒。祖母和母親,都在得知沈策身份時不經意間透露着一股厭惡之感。
楚連溪心中疑惑,祖母向來和善待人,為何不喜沈策?
“喬氏,你這個做母親的,做事怎還這樣無狀!”
楚連溪起身正準備落座,聽得祖母這樣一聲質問,不禁望向父親。
楚應波也是愕然,母親這是把喬氏當自家媳婦教訓,他出聲阻止:“母親,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來膳吧。”
喬芷柔又不是楚家媳婦,自然不怕陳氏,當面硬杠:“不知平邑君所指何事?”
陳氏:“你年輕時就離經叛道,如今年歲大了,倒是沒什麼長進。”
楚應波在一旁驚出冷汗,母親這話說得過重了。
沈羅看不過,護着妻子:“平邑君此話怎講,喬娘幼時在侯府循規蹈矩,出嫁後溫柔賢良,對我對孩子盡心盡力,怎得平邑君這樣诋毀!”
陳氏看不慣喬芷柔,今日她又帶着沈策登門,她一時氣不過才如此話語。不過也是要給沈羅面子的,改口道:“本君不過說了你妻子一句,你就這樣護着,真是夫妻情深。罷了,用膳吧。”
若不是看在妹妹的臉面上,這頓飯沈羅怕是不會用。
楚連溪暗中觀察着喬芷柔臉色,見她神色如常,并沒有為此氣憤,心中不免放松。
沈策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不用看也知他必定溫笑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