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見她這幅模樣,眉心微皺:“她們……”
連溪未等他說完,她不曾想過他竟是這樣殘忍得人。
他剁人手她不認同但是可以理解。
可這次,他殺人,他逼迫女子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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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連溪不知自己是怎麼回的沈家堡,她隻記得自己不想再面對沈策,掀了桌上的菜肴。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殺人放火、逼良為娼、迫害幼小。
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是她自己沒有看明白而已。
楚連溪緊緊裹着被子,縮在床榻瑟瑟發抖。
夜間的風呼呼大作,吹得窗子咯吱咯吱亂響。沉重的陰影籠罩着她,她木然擡首,大表哥、沈策又是他。
他又一次來到了她的閨房。
楚連溪:“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沈策并沒有說話,他兀自解了袍子随便丢在地上,高大的身軀一步一步踏上了她的床。楚連溪縮在被中,抖着嗓子:“你要幹什麼?”
“不要,别過來!”
可沈策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般壓着她,禁锢她。
他撫摸她的臉,挑起她的下巴,親吻她的額、她的眉、她的鼻尖、她的唇。
……
“小姐?小姐?”墨蘭看着縮在被子裡,将自己裹成粽子滿臉淚痕的小姐,焦急喊着她。莫不是做了多可怕的夢,怎麼抖成這樣。
“啊!”楚連溪驚醒,天灰蒙蒙亮,她在自己的房中、床榻上。
可、沒有沈策。
她捂着胸口直喘氣。
楚連溪:“大表哥呢?”
墨蘭:“昨夜抱了小姐回來,就連夜啟程去了溧縣。說是要去杜家,有頂重要的事處理。”
“他,抱我回來?”
“是啊,大公子說您喝多了。”
楚連溪……
昨日她明明沒有飲酒。
“他,放下我就走了?”
墨蘭疑惑:“是呀,大公子放下小姐,說小姐你喝多了,讓我好好貼身照顧你。”
“你,整夜守在我身邊?”
墨蘭:“當然了,小姐宿醉,我怎麼可能走開。”
她夢魇了。
她定是瘋了,她竟然夢見沈策那樣對她。
墨蘭伺候她換了衣裳,又給她梳發,楚連溪覺着頭有些疼,摸摸後腦勺,竟然有個大包。
是了,她漸漸想起來,她掀了桌子,罵沈策殘忍、罵他心狠手辣。
在大表哥平靜又受傷的神情下,她轟轟烈烈摔下了樓梯。
然後她看見大表哥焦急不堪的神情,小心翼翼将她抱起,然後她便沒了意識。
楚連溪扶額。
睡了一夜,她想,她昨日似乎過于激烈了。那些人都是傷害她的人啊,縱使沈策的做法太殘忍,可他也是為了替她報仇而已。
她雖然不能認同,但也不該那樣咒罵他。
“對了,小姐。這是我在粥棚登記的,你看看。”墨蘭拿着一本小冊子給她,又解釋道:“粥棚附近,幼小的孩童倒是不多,隻有三十六名。我問過了,大多不識字,隻有五六名會幾個大字。”
連溪翻着冊子,看着記錄,名字都是好養活的。小狗、大壯……
墨蘭:“哎呀小姐,你是不知道,我跟他們說,他們還不願意。我說了不用束脩,一個個的,就争着排隊登記,還有啊……”
墨蘭還在滔滔不絕的講着,連溪卻被一個名字吸引住了。
張小樂。
是她嗎?
連溪:“張小樂是?”
墨蘭探頭,看見小姐指着的名字,改口道:“她啊,就是那個騙了咱們的小樂,她現在跟她祖母在粥棚幫忙,大公子說作為懲罰,她們半年後才能支工錢。這罰沒的半年工錢,就當是小懲大誡了。大公子還說……”
墨蘭還說了什麼,連溪是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他竟然放過了她們,她還以為,小樂也與龍家三兄妹一般慘。
可她們不僅留在了粥棚,半年後還可以有工錢領。
這哪裡是懲治,這明明是拯救。
大表哥他……
連溪:“大表哥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墨蘭:“說是兩三日就回。小姐,你找大公子有事?”
“是,我想找他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