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隊伍一行浩浩蕩蕩的繼續向前走着,從範千湖眼前晃過,看着他們的背影,範千湖又變成自己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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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親隊伍走了三日,在驿館落腳時天色已經漸黑,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辰,大家也有些累了,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休息了,明日就要進徽州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江流柒也有些疲倦,沒什麼胃口,随便吃了一些便要回房休息。
秦子洞心裡清楚,過幾日到了徽州,南戎的人便會在邊境等着,那時他的任務就是把江流柒送過去,随身帶着幾個言官,侍衛和婢女,而他,折返回大甯複命。他們的任務完成了,一衆人也會親眼看到郡主是跟着南戎人走了,如果想救她,那時就是最好的機會,既能把髒水留給南戎,也不會怕暴露自己,範千湖到時也會見機行事。想一想,還真是要有一場大仗要打。
秦子洞叫住江流柒,總想囑咐她幾句,萬一失敗,也不知道是什麼後果,雖然他不知道範千湖會使什麼手段鬥得過那麼多的南戎人,但他知道,範千湖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江流柒出來,秦子洞淡淡說道,“流柒小姐,再過幾日......我們就進徽州了。”
江流柒回過頭,臉上有些疲倦之色,“我知道啊。”
秦子洞猶豫着,“你就一點兒不擔心嗎?”
江流柒其實内心有些緊張,越是靠近徽州邊境,她就越是擔心,這兩日也有些睡不好,不過看到範千湖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想來他心中已經籌謀好,雖然前路艱險,但隻要範千湖出現,不知為什麼,江流柒就覺得莫名的心安。但在這之前,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内心的緊張和焦慮,隻想一如平常,即使不知道最後是成是敗,但她都不後悔。隻是唯一一點讓她有些愧疚的,就是把範千湖牽扯了進來。
江流柒盡量放平心态的答着,“擔心什麼?擔心南戎人會對我不利,還是擔心大甯會來滅口?他們都沒必要吧,畢竟我是去和親,不是去打仗。”
“範千湖突然出現,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江流柒眼神變的嚴肅起來,她不清楚秦子洞如此說是什麼意思,畢竟,走了這一路,秦子洞這人有些捉摸不定,雖說沒有害她,但總還是心裡留着戒備,少女開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周遊各州看看風景,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正巧碰到你,就有些不正常了。”秦子洞洞穿一切,但依舊穩穩的說着。
江流柒不想把範千湖扯進來,便反駁道,“你若是懷疑,那日見到他,為何沒有直接抓他?把他抓住了,不就萬事大吉了?”
秦子洞一下被怼的沒話說,道理是這個道理,所以現在還來問她做什麼,“我與他有同樣的想法,隻是,你不願意跟我走而已。若是他能救你,我抓他做什麼?”
江流柒看不懂秦子洞的想法,試探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子洞眼神堅定,“我想說的這一路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隻是你不相信罷了,現在,我想囑咐你幾句,不管之後他要怎麼救你,你自己也要小心,侍衛裡肯定也有監視我的人,待我完成我的任務後,便要趕回大甯複命,我送你的木盒裡,裡面有迷藥,情況危難之時,你可以用得上。”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還你一個人情而已。”
“你何時欠過我人情?”江流柒努力回憶着。
看着江流柒确實不記得自己了,秦子洞内心一陣悲涼,随後說道,“你不記得便罷,過去的事,忘了也好。畢竟......”秦子洞想起江遇之,他們之間的事還沒處理清楚,在這之前,他隻能盡量的把她與她父親割裂開來,才能在這一路上不牽累于她。
現如今,她不記得曾經的事了,那便也罷,記起了又能怎樣,他不過是想問她一句,曾經救他,後來又見不到他,她是否焦急過,傷心過,尋找過,而如今,這些都不是,她竟然完完全全不記得了,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記得了。
秦子洞沒有再說下去,經過這一路的相處,他似乎也有些釋然了,等範千湖救出了江流柒,他便去找江遇之問個明白,到底誰對誰錯,也該有個了斷了,江遇之若真的是幕後黑手,那邊了結他的性命,若是還能找到弟弟,那便最好,隻是,做了這一切,隻會離江流柒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