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頂着一身水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宇智波斑在河邊找了塊光滑的石頭,在旁邊就地用火遁升起來火。
清澈明朗的天空時不時劃過幾隻飛鳥,地上的火堆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宇智波斑往裡面丢了塊枯木,伸手解下小姑娘被水打濕的圍巾,用樹枝在火堆旁邊支起了木架子,把圍巾晾在上面。
小姑娘坐在火堆旁邊晃着腿,連帶着頭上的那撮豎起來的呆毛也開始晃悠。
南賀川的河水還在嘩嘩地流淌。
宇智波斑坐到了小侄女對面。
“這裡算是木葉的起點吧。”宇智波斑随意撿起一根細長的樹枝,撥弄着火堆。
神奈眨眨眼睛,“起點是什麼?”
宇智波斑開口,“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們還年少,本以為是異想天開,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宇智波神奈看到伯父輕輕笑了。
“雖然還沒有完善,不過我也不着急。”宇智波斑說,“畢竟以後的時間大把,現在也沒有戰争。”
“奈奈。”宇智波斑伸出手,神奈發現她的伯父手臂很長,隔着火堆也可以撸到她的頭發。
“你的存在就像是夢想實現之後的饋贈。”神奈又聽到宇智波斑說,“無論是對于我還是對于泉奈來說,你都是饋贈。”
神奈摸着自己的腦袋,歪了歪頭,“我是饋贈?”
“說直白點。”宇智波斑知道她不大懂‘饋贈’這個詞的含義,“大概就是……珍寶的意思。”
“那我是伯父和爸爸的珍寶了。”神奈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宇智波斑一愣,小姑娘的邏輯思維一直很神奇,但是說的也沒有錯,反正在他的觀念裡,所有的孩子對于生下他們的父母而言,都是珍寶和饋贈,然而在曾經的無數歲月裡,這些珍寶和饋贈卻因為戰争夭折無數。
随着年齡的增長,尤其是在木葉建立之後,宇智波斑越發地珍惜自己這個一天到晚闖禍闖個沒停的小姑娘。
孩子不僅僅是血脈的延續,更是未來的希望。
穿越無數的血與火,見慣了生命的消亡之後,生命的誕生更加顯得彌足珍貴。
“對,你是珍寶。”宇智波斑難得學習千手柱間打了一回直球。
“伯父,你跟柱間伯伯吵過架嗎?”宇智波神奈突然問。
宇智波斑頓了頓,仔細想了想,似乎經過一番思想鬥争之後才重新開口,“吵過。”
吵架這種事,宇智波斑不屑于做,他的怒火往往是一扇子掄過去或者高達伺候,能動拳頭的事情盡量少動腦子。
從遙遠的少年時代的回憶回過神來的時候,宇智波斑思索了一下,那件事……應該算得上是吵架……吧?
“那伯父是什麼時候跟柱間伯伯和好的?”神奈又問。
小姑娘像是十萬個為什麼一樣。
宇智波斑頓了頓,“那一架,吵得挺久的,差不多是在木葉建村那年,我們才和好。”
“那伯父和柱間伯伯為什麼要吵架?”神奈不解。
宇智波斑想了想,鑒于自己家小侄女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他認為小侄女可以不用這麼早就知道,于是忍界修羅決定加工修飾一下事實,“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先和柱間的父親,也就是拓真的爺爺吵架了。”
嘛,這麼說也符合事實。
宇智波斑滿意地點了點頭,仔細想想,鬼知道宇智波和千手最初的仇恨是因為什麼結下的,自從兩個家族有史以來一直在對砍,直到他和千手柱間結盟。
再想想,父親看到隔壁千手家的老族長,哪次不是鐵了心要弄死對方的?
這不是吵架是什麼?
隻不過……強度高了點。
沒毛病。
神奈想了想,“我的爺爺和拓真的爺爺真幼稚。”
宇智波斑:“……”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父親,對不起。
宇智波斑眼角抽搐了一下,“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紗希和熏吵架了,但是她們最後還是和好了。”神奈說,“熏說是朋友當然會吵架,吵完之後還是朋友。”
紗希和熏是神奈在忍者學校的兩個同學,兩個女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但是也經常吵架,吵架的理由有時會很小,吵架的時間很短,最長的記錄無非就是三天,三天之後她們和好了,像往常一樣聚在一起讨論漂亮的裙子,分享漂亮的發飾。
神奈覺得很神奇,她和拓真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從來沒有跟拓真吵過架。
宇智波斑一愣,默默開始懷疑自己和千手柱間“吵了很久的架”。
這麼一講……當年那一架還真是沒必要吵啊。
雖然沒有直白地挑明,但是對于各自的身份,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也沒有理所因當的拔刀相向,而是私底下開始接觸。
回想了一把當年各種氣勢騰騰的豪言壯語,再想想當年在南賀川的那件事,宇智波斑覺得當年的自己怯弱了。
知道了這麼久的事情,應該早就心知肚明才是,等到一切被人撕扯開來的時候,卻又退縮了。
真的是……太差勁了。
宇智波斑伸手去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揉亂了小姑娘一頭的黑頭發。
神奈抱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不明所以。
宇智波斑彈了彈小姑娘的額頭,“确實不該吵啊。”
先不管他爹和千手柱間他爹吵的什麼鬼東西,反正兩個家族吵了近千年,也就那麼一個理由——仇恨,既然已經決定了要颠覆忍界,他又何必跟着前面的祖宗,用同一個理由跟小夥伴絕交呢?
“那伯父還會跟柱間伯伯吵架嗎?”神奈歪着脖子問。
如果把神奈口中的‘吵架’理解成矛盾的話,宇智波斑覺得一定會。
宇智波斑思索了一下,“如果他不帶你去賭場的話,我們大概……不會再‘吵架’了……吧。”
宇智波神奈覺得伯父和千手柱間不吵架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