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謝多謝。”李斯特看着餐盤裡的幾大塊魚肉,感慨道:“要是每個打飯工作人員都像賀年你一樣就好了。”
賀年揚起個春風和煦的笑容:“能給為正義獻身的你們打菜,是我的榮耀。”
第六天,賀年在5号窗口的名聲傳開,每個來打菜的軍官都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聽說私下裡她被授予了“食堂最穩神之手”的稱号,不少海兵都希望她能去其他窗口輪換一下。
這一天,李斯特副官來到窗口前,勉強堆出個笑臉:“一份堂食。”
“今天不打包了?”想着又沒看到薩卡斯基,賀年多嘴問了一句。
“啊,不用了,以後我都不用給薩卡斯基中将帶飯了。”他撇着眉,笑容分外苦澀。
“這樣啊。”賀年安慰了一句:“那多給你一塊肉吧,希望能給你帶來些許好心情。”
“啊,真是太感謝了。”
李斯特副官過後,賀年又陸陸續續打出不少份堂食餐盤。
“一份外帶,一份堂食。”
“好嘞,您稍等。”
其實海兵們很少選擇外帶,因為不方便。除了少數将官外,很少有人擁有辦公桌和獨立辦公地點,所以他們一般會選擇堂食,而且堂食還不用收拾廚餘垃圾。
賀年一眼認出這位是薩卡斯基身邊的一位上校。
當初5天勞改可不是白幹的,軍艦上誰和薩卡斯基走得近她記得清清楚楚。
這家夥的外帶一定是帶給薩卡斯基的!
先打堂食,在餐盤遞出去的一瞬間,借助餐盤的掩蓋往打包盒裡加入薩卡斯基的定制版午餐,再眼疾手快地用素菜蓋住。
完美!
“您的打包和堂食都好了。”
“謝謝。”
這位上校頗為沉默寡言,遠不如李斯特副官話多,看來是位實幹派。
賀年警覺着神經,确保他沒發現異常。
嗯哼,今天的薩卡斯基中将午餐也吃不到肉呢。
這一天打菜結束的時候,老菜頭悄咪咪湊過來跟她說:“我給你留了一大塊牛肉,早上還剩些面,等會包點包子留給你宵夜。”
賀年慌忙擺手:“這怎麼行,大夥都沒有就我有,這不公平。”
老菜頭眼睛一瞪:“這是你加班應得的,給你的就接着,跟我還客氣什麼,那群家夥都是同意的。你太瘦小了,晚上又總是自己加訓,不多吃點怎麼行。”
望着胡子花白的小老頭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賀年心裡卻暖暖的。
老菜頭是個很好的的人,對她來說,就像爺爺一樣。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哎,這才像話。”
收拾完食堂的工作,賀年來到隔壁的小廚房,用老菜頭留給她的那塊牛肉包包子。将醬牛肉切碎,再包進面皮,順着拇指轉一圈捏緊,一個包子就完成了。
放下包子,準備包第二個的時候,賀年手頓住了。
很長一段時間來,為了體力能盡快練上去,她晚上經常加訓。别人跑20圈結束,她就跑25圈,甚至30圈,在一次次突破身體極限的情況下,體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由于過度的訓練,她晚上經常會餓,餓到睡不着覺那種。于是她經常會給自己留一些宵夜,反正就在食堂工作,剩餘的東西她都可以拿來加工做成宵夜。
但最近,後廚裡老是有賊,每次訓練到饑腸辘辘準備飽餐一頓的時候,她總是發現準備好的宵夜不翼而飛。
這可把她氣壞了。
放下面團,賀年轉身拿了鹽、糖、胡椒粉和辣椒油回來。
她閉了閉眼,長歎一聲,猛地将大量的食鹽、砂糖、胡椒粉和辣椒油倒進牛肉餡裡。
不,不是大量,是緻死量。
今天,她一定要逮着那個賊,哪怕不訓練,浪費了這塊牛肉,也得把那個不要臉的兔崽子給揪出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包子抓不住賊!
賀年用手和着肉餡,嘴裡念念有詞:“叫你偷吃,叫你偷吃!我看今晚有你好受的!”
和着和着,賀年陡然想起了以前在克拉伊咖那島的宵夜,想到了自己毀了鷹眼的冰箱然後得到一鍋大雜燴的往事。
想着想着她就不自覺開始笑,笑着笑着又隻剩下一聲歎息。
如果米霍克在的話,她晚上絕對不會餓肚子的,絕對不會。
冰箱裡永遠有吃不完的新鮮食材,時間尚早的話她都不用親自動手,隻需敲敲米霍克的房間門或者書房門,就能得到一頓美味的宵夜。
米霍克啊……米霍克。
是自己先說“再也不見”的呢。還有任性的告白……他是接受了還是沒接受呢?算了,反正以自己現在的立場,以後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他的答案已經沒有意義了。
可是,還是會在乎啊。自己喜歡人不喜歡自己,那是一件多麼傷心多麼難過的事啊。
還是一個對自己那樣好的人。
抿了抿唇,賀年豁然發現,自那天分開後,米霍克再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答案或許不言而喻……
雖然她也沒給他打電話就是了。
海軍支部基地管理嚴格,海兵和外面通電話都是統一管理的,沒有海兵會擁有私人電話蟲。
賀年當初還是因為薩卡斯基的臨時“抓人”,才陰差陽錯地沒有搜身,偷偷把電話蟲帶進來了。
她不敢也不能去私自打電話,更何況是她先提出的離别,所以也實在是找不到打電話的理由。
甩甩腦袋,将多餘的思緒清空,賀年包好包子後看了眼挂鐘,剛過一點,還能午休一小時。
她走進小房間躺到床上。
從枕頭下摸出那把精緻的小刀,賀年把玩了一會後閉上眼睛。她手擱在胸口,牢牢握着小刀進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