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賀年,霍利這段時間因為家裡有事回家探親了,所以這幾天5号窗口的打菜工作都得拜托你了。”
老菜頭抽着煙槍:“辛苦了,要做本職工作之外的工作。”
“沒事,年輕人就應該多幹活,發光發熱!”賀年兩眼放光。
“回頭我給你加餐。”老菜頭用煙杆輕輕點了下賀年的腦袋。
“嗯!”賀年乖巧點頭。
背過身的瞬間,賀年嘴角高高揚起,眼睛卻眯了起來。她盯了一眼頭頂的白熾燈,滿眼銳氣。
5号窗口的打菜工作啊,求之不得!正好不用找借口調崗了,簡直完美!
經過一上午的訓練後,賀年回到食堂後廚,将切好的鴨子和胡蘿蔔倒進大鐵鍋,她揮着鏟子用力翻炒。
今天的主菜是胡蘿蔔燒鴨子。
在老菜頭的幫助下,賀年把大鐵鍋裡的菜扒拉進菜盆。
“這個盆裡肉多了,篩出來點,那邊胡蘿蔔太多了,勻一下。”
“好嘞。”
賀年擡起胳膊揩了把汗,重新分配着鴨肉和胡蘿蔔。
“這樣就好了。”
“不錯,去5号窗口等着吧。”
随着開飯的号角響起,食堂裡湧入大量的海兵。賀年依舊是目不斜視,隻專注于菜盆,隻盯着遞過來的餐盤。
一段時間後,一隻帶黑色手套的手遞來一個餐盤。
不怪賀年總能注意到薩卡斯基,實在是這個中将的手太有辨識度了。倘若他和其他軍官一樣不帶手套,她還真不一定分辨得出來。
因為以一個小兵的身份盯着軍官看,真的很冒犯啊。
賀年臉不變色心不跳地把勺子插進胡蘿蔔裡,順便掏出一塊鴨屁股。
她能感覺到薩卡斯基在盯着她,那目光有如實質,死死焊在她身上,壓迫力極強。
若是放在平時,賀年早就一身冷汗撒腿就跑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反正薩卡斯基又抓不到她的把柄,就得讓他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偷來的兵沒好貨!
背上的冷汗其實已經冒出來了,賀年甚至感覺有點腿軟,但她仍是默默咬住牙關,把餐盤往前一送,和正常狀态沒什麼兩樣。
倒是旁邊另一個窗口的打菜同僚白了臉,手抖得都把菜蕩出來了。
薩卡斯基周邊的其他海兵也沒好多少,一個個都默默移開了些距離,偶爾有幾個大膽的才偷偷瞄了幾眼。
薩卡斯基握住餐盤離開後,低氣壓順勢好轉。
賀年聽到不少人長出口氣。
她麻利地給後面的軍官舀入幾塊鴨肉和胡蘿蔔,心裡默默冷笑。
這才開始呢,你等着。叫你拐我到G2,叫你讓我當火夫,呵呵。我也是在變強的啊,别以為再能用氣勢吓到我。
第三天,食堂主菜是黃豆炖豬蹄。
賀年給了薩卡斯基一勺子黃豆加一塊全是骨頭的豬蹄。
第四天主菜是紅燒肉,賀年在打飯前就把一小塊肉和一大塊極像肉的姜扒拉到一塊,等薩卡斯基來打飯時,穩準快地給盛進餐盤。
霎時,一股強壓冷氣以薩卡斯基為圓心,在5号窗口前爆發。
賀年咬着嘴唇,遞出餐盤的手硬是沒抖一下。
幾秒過後,那隻帶黑手套的手還是接過了餐盤。
薩卡斯基離開窗口後,賀年聽到了不少倒吸氣的聲音。
“薩卡斯基中将最近是心情不好嗎?”
“可能是新世界海賊又鬧騰了吧,最近那個多洛米海賊團不是蠻活躍的嘛?”
“有道理……可是,為什麼薩卡斯基中将總是在食堂裡發脾氣啊?”
“這個嘛,可能是事務繁忙導緻胃口不好吧。”
賀年瞥了眼旁邊,發現隔壁隊伍裡,有海兵坐到地上去了,臉色煞白。
賀年這才意識到薩卡斯基剛剛爆發了多可怕的冷氣壓。
接過下一位軍官的餐盤,賀年一勺子下去發現為數不多的肉塊裡混入了一塊姜,于是她抖了抖勺子,将姜塊抖下去,重新加了塊肉進去。
“賀年,謝謝你。”接過餐盤的軍官溫聲道謝。
賀年擡起頭,發現對她道謝的正是薩卡斯基的副官李斯特。
她對李斯特的印象還不錯,這波道謝更是直接在心裡給他蓋了個“好人”的章子。于是她彎眼一笑:“不客氣李斯特少将,讓每個人吃飽吃好是我的工作職責所在。”
話音剛落,食堂某處又爆發出一圈冷氣。
賀年低下頭沒往那邊看,但不知為何,薩卡斯基冷着臉吃飯的樣子出現在腦子裡,以及他周圍一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海兵。
第五天,薩卡斯基沒來打飯了。
李斯特副官遞出餐盤:“一份堂食,一份打包外帶。”
賀年頓時了然,熟練地往餐盤裡加菜:“薩卡斯基中将可真是敬業啊,吃個飯的時間都要工作呢。”
“是啊。”李斯特副官苦着臉應道。
不知道為何,他的上司近來愈發暴躁,雖然他一直脾氣不太好,但對待工作向來都是公事公辦,不帶入任何個人情緒,就事論事。可最近這段時間,經常會無緣無故地發脾氣,尤其是午餐飯點前後。
這不,他不過是問了一句“薩卡斯基中将您還不去吃飯嗎?”就被吼了一句“沒看到正忙着嗎?吃屁吃!”
李斯特副官覺得莫名其妙,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裡又得罪這位上司了。
然後在他離開辦公室前,又聽到了暴躁上司的罵聲:“食堂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等等,給老子打包一份回來!”
出了辦公室的李斯特副官很茫然。他覺得食堂飯菜挺好的啊,尤其是最近5号窗口打菜的賀年,打菜的手那叫一個穩,葷素均勻,比以前的那個霍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賀年一邊打菜,一邊“感受”着李斯特副官垂着腦袋的低落畫面,眼疾手快地把魚尾巴塞進打包盒裡,又在上頭蓋滿了素菜。
“李斯特少将,您的兩份飯好了。”賀年遞上打包盒和餐盤,輕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