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逸緩緩睜開眼睛,回過神來,掙紮着爬起,想要再找金爍,但發現人已不在現場。
“别找了,他去禁地了。”金澤川将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出聲催促:“你先把護島大陣的鑰匙給林叔,救人要緊!”
金鳴島底下有個強大的陣法,面積覆蓋全島,可根據施法者的意願對島上任意敵人進行攻擊,鑰匙由世代山主進行看管,不到生死危亡之際,不會啟動。
金風逸将一個玉質的鑰匙交給林吉,看着對方離開的身影,内心憂慮萬分,邪祟重新現世,這個世界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等人走後,他轉而看向自己的兒子,對方有所察覺,回過頭來。
兩人面面相觑,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有屁快放,我還要趕去禁地。”金澤川受不了這種尴尬的氣氛,率先打破沉默。
金風逸撓撓頭,問道:“額,既然你沒有對叔伯他們動手,那這身上的血是?”
“他下屬的。”
“好吧,另外玉塵的失蹤是你做的吧。”起初金風逸以為是外人所為,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能逃過自己追蹤,金澤川更容易做到。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對方直接承認了:“他這麼笨,即使告訴他真相,怕是沒幾天的功夫就漏了餡,還不如讓其遠離才是最安全的。”
金風逸想到之前自己對大兒子還心有埋怨,頓時愧疚不已。
他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責,這些年讓你獨自承受了這麼多。”說完瞬間紅了眼,此事本應由他沖在最前頭,可到頭來自己卻被兒子保護了。
“我知你心中抱負,我之所以對玉塵多有偏心,是想轉移魂蘊殿的注意,讓你安心地修煉。先祖們若知道我有心扶你上位,必會對你出手打壓。來這之前,我留給林吉一道密令,等我與魂蘊殿同歸于盡後,便将這山主之位傳給你。”
“我還以為你要講什麼,感情是一堆廢話。”金澤川嘴上雖是這麼說的,但有心人不難聽出他聲音裡帶有哽咽。
小小的少年拼命修煉,隻為得到父親的另眼相看,可無論他怎麼努力,父親始終更加親近弟弟。
困惑,不甘,怨恨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倍受煎熬,那段時光他唯有來到母親墓前,才能擁有片刻的甯靜和放松。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可他就是做到了。
直至今日,少年才明白父親的用意,原來他也被好好愛着。
“把這個吃了。”金澤川從懷裡掏出一顆白色的丹藥。
“啥東西,唔……”金風逸還沒看清是什麼,他的好大兒就直接塞他嘴裡,幹巴巴的一大顆又沒水緩解,差點把他給噎死。
丹藥進入體内後升起陣陣熱意,将金爍下的蠱毒和烏海同時化解。
若此時蘇聞遠在場,定能一眼看出這丹藥的來曆。
冰玉化毒丸,可解世間百毒,所用材料皆是珍稀的天材地寶,現存于世僅有三顆。
其中兩顆下落不明,剩下這顆被江瀾聲機緣巧合之下獲得。
金澤川環抱于胸,看着金風逸說道:“若不是江瀾聲告訴我你的計劃,我還被傻傻蒙在鼓裡,什麼山主之位我不在乎,别想把攤子丢給我。”雖然話中帶有幾分埋怨,但他心裡其實後怕不已。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自己的父親了。
“你就在留這養傷,省得到時候打起來還拖我後腿。”金澤川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金風逸出聲提醒:“萬事小心,不過有他在,應該問題不大。”
金澤川腳步一頓,轉身回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服氣:“我知道江瀾聲厲害,但你未免對他的實力太過自信了些。抛開冰屠暫且不說,禁地的法陣可都是當年玄清上神留下的,她可是四象之首,天帝之下實力最強的人。若沒有金翅鵬族的人幫忙,我不信他輕易就能破解。”
看到自家兒子認真的模樣,金風逸噗嗤笑出聲。
金翅鵬族曾是玄清上神的部下,奉其命令世代看管兇獸冰屠。即便上神早在千年前的邪祟禍亂中隕落,他們也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這些年,許心晴沒少和兄弟倆講述玄清上神的傳說故事,以至于他們對那位上神的濾鏡有八百米厚,容不得其他人說半句不是。
金風逸笑着扶額,改口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江瀾聲現在定是焦頭爛額,你快去幫他吧。”
聽到這話,金澤川傲嬌地輕哼一聲,心滿意足地繼續趕往禁地。
此時此刻,在禁地深處,李煥顔的大腦正飛速運轉,尋找從江瀾聲手底下逃脫的辦法。
好在沒要多久,她就想到個逃命的法子,不過此法極損耗身體,施展一次,怕是要休養好幾年才能緩和些。
但面對江瀾聲這等實力,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東西,難以抗衡。
李煥顔剛要施展法術,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巨吼,緊接着一股強烈的寒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心中警鈴大作,趕忙祭出法寶保全自身,來禁地她不可能打無準備之仗,總得有點保命措施。
寒氣附着在法寶上形成一層厚冰,雖然及時做出反應,但李煥顔還是凍得夠嗆。
看這動靜應該是冰屠暴動了。
江瀾聲渾身一震,将身上的冰碴子盡數抖落,他看向寒氣來源,眉頭微微皺起,然後又看向李煥顔,眉頭皺得更深了。
“會不會水凝神陣?”
水凝神陣,水靈力的修士位于陣法之中,可獲得可怕的能力百分之百增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