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逸聽到這個名字,呼吸一滞,比起金爍,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出現在這。
但事與願違,金澤川真的來了。
金澤川神情冷漠,臉上和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血迹,像是剛經曆完一場厮殺。
金爍見到他的模樣,表情頗為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些個老家夥都解決完了?”
“嗯。”
聽到兩人的對話,金風逸瞳孔驟縮,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身體顫抖不止,目眦盡裂,怒吼道:
“金澤川!他們都是你的長輩,從小看着你長大,你怎麼忍心下得去手!”
金風逸的情緒瀕臨崩潰,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是如此殘忍,喪心病狂到屠殺族人。
面對質問,金澤川顯得格外冷靜,好似沒有感情的木偶一言不發。
金爍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父子倆對峙,見氣氛陷入僵持,還裝和事佬出來“打圓場”
“好了金風逸,你急什麼,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金風逸咬牙看向罪魁禍首,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少不了有這人的挑唆。
“金爍,我知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殺我沒有二話,但其他人何錯之有,你為什麼要趕盡殺絕!”
“何錯之有?”金爍怒極反笑,他蹲下身突然一把掐住對方的脖頸,一字一句說道:“你是高貴的純血血脈,所有人都尊敬你愛護你,你自然不明白我的處境有多艱難。那些人在背後嘲笑我癡心妄想,妄圖染指山主之位,處處貶低我排擠我,視我為眼中釘。”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愈發激動,“明明實力我比你強那麼多,憑什麼山主之位是你的,心晴也是你的,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切,而我到頭來卻是一無所有。”
“你不是說對山主之位不感興趣嗎,你也不喜歡心晴,為什麼要跟我搶!!!”
掐住脖頸的手逐漸用力,金風逸幾近窒息,他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如若有的選,我死也不會要那位子。”
話畢,金爍愣了一下,手上的力度稍稍有所松懈,金風逸得以有喘息的機會,他繼續往下說:“我無意撞見了魂蘊殿的醜事,他們以族人性命要挾我每月供奉精血,并與心晴成婚,好誕下下一代的純血血脈繼續供養他們。我隻恨自己實力太弱無力抵抗,隻能任其擺布,我自知罪孽深重,早在即位那一刻就做好了以死謝罪的準備。”
“呵,現如今你覺得我還會信你這番鬼話嗎?”金爍聽完表情很是不屑,他松開手,倒不是心軟,而是覺得這樣的死法太便宜對方。
他起身來到金澤川身旁,掏出一把利劍交予對方,指着金風逸說道:“去吧,澤川,把他殺了,下一任山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他就是要親眼看着他們父子倆相殘,才好解心頭之恨。
金風逸定眼看向自己的兒子,對方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他發出幾聲苦笑,隻覺得自己這一世活得太過失敗,沒什麼成就不說,就連自己的族人都保護不了。
金澤川接過劍朝人走來,金風逸沒有半點反抗之意,緩緩閉上雙眼,腦中浮現出一個女子的面容。
他的結發妻子,許心晴。
許心晴生得很美,出了金鳴島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五官豔麗而不俗,膚如凝脂,一颦一笑間讓人魂牽夢繞。
兩人初見是在許心晴的及笄禮,那天來的人很多,他們匆匆打過一次照面,之後就沒什麼交集了。
誰知再見時,竟是洞房花燭夜。
本是喜慶的日子,可兩人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他們是新婚夫妻,卻好似陌生人般背對而坐。
到後面是金風逸先開了口,他誠懇地向人道歉,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對方的大好姻緣。
許心晴沒想到他會說這些,驚訝不已,原本心中還因父親私自安排婚事而不滿,因為這話心情好上了些。
往後的日子,金風逸一直在地上打地鋪,兩人猶如朋友般相處。
所謂日久見人心,他們逐漸被對方吸引,順其自然走到一起,做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幾年過去,許心晴先後誕下兩個孩子,取名澤川和玉塵,一家人和樂融融,羨煞旁人。
隻是好景不長,意外發生了。
那日下午,年幼的金玉塵嚷嚷着想吃島上北邊長的野果,許心晴拗不過他隻能點頭答應,兩人結伴前往,路不遠,他們很快就到了。
金玉塵撒開許心晴的手,一頭紮進野果林,像脫缰的野馬興奮地跑來跑去。
他用衣服裝了滿滿一兜的果子,回頭想跟自己母親顯擺,卻發現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金玉塵大聲呼喊,沒有人回應,他頓時慌了,丢下野果四處尋找,仍是一無所獲。
心急之下,他傳音給父親告知此事,金風逸接到消息立馬帶着人火速趕來。
衆人苦尋半天,最終在某處懸崖崖底發現了許心晴的屍體,她體内的血液幾乎幹涸,身上還有被靈獸襲擊的咬痕。
經過仔細辨認,咬痕來自藏影狼,藏影狼行蹤出沒不定,常群體行動,通體呈青色,擅長用音波進行攻擊,使獵物大腦陷入混亂,無法逃離。
許心晴的純陰血脈對于靈獸來說是極好的滋補品,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衆人推斷她八成是遇到了狼群襲擊,被攻擊後,意識混亂之下跌落山崖而亡。
金風逸靜靜聽完所有人發言,然後抱起妻子的屍體往前走,途中一言不發,整個人像是被蒙上層層陰影,回到家就把自己關進房間閉門不出。
這一關就是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