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很順利地把面包車從局裡借出來,條件是幫助大修維護。旭陽把車開到修理廠,很快就修整一新,修理費記在自家賬上。
旭陽開車到鄉下轉了幾天,然後聯系了幾位有些經濟實力的同學、戰友,把他們邀到飯店,席間,旭陽問大家,有一個賺錢的路子,幹不幹?
大家說,賺錢這方面你比誰都精明,還有什麼好事輪到我們。
旭陽說,我一個人力量不夠,需要大家一起做,我保證大家的成本和盈利。
大家問,什麼樣的好事?
旭陽說,囤大蒜。
大家開始私語,有人表示懷疑,聽說去年有人囤大蒜掙了些錢,恐怕這種行情會是大小年,今年價格下跌的幾率應該更大。
旭陽說,我和大家簽訂合同,保證大家的本金和盈利,前提是需要大家先墊付收購款,代為收購。
接着旭陽向他們合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
旭陽邀請的這些人全都在鄉鎮,并且他們所在的鄉鎮都種植了大量的大蒜,有的自己家就種了不少。他讓大家墊付收購款從農戶手中代購大蒜,以高兩成的價格轉給自己,大蒜入庫後三個月内結算,結算時市場價格高于收購價格時,大家還能再獲得高出部分的兩成。
旭陽以自家公司和個人名義與大家簽訂收購合同。而收購的大蒜由旭陽和代購人一起簽字存入冷庫,出庫也必須雙方共同簽字。
被請來的朋友相互商量了一下,一是對旭陽的家境和人品還是十分信任;二是可以通過守住大蒜守住利益底線,風險較小;三是從交易中可以獲得一筆數目可觀的收入。
大家一緻決定幹一番。
旭陽很快聯系好冷庫。冷庫對上門生意自是十分熱情,約定儲存費用在大蒜出庫時結算。
旭陽印制了代購協議,讓妹妹旭紅趁老爺子不在偷出公司印章蓋上。
沒多久,到了采收大蒜的時候,各鄉鎮點上的朋友十分賣力。沒幾天,新收的大蒜裝滿了兩座小型冷庫。
上一年曾經出現過蒜價上漲局面,今年有不少人處于觀望狀态,不知道眼下的行情會是什麼走勢。
新蒜剛上市的時候,采購的并不太多,價格曾出現了下滑,旭陽正是趁這個時機裝滿了兩個冷庫。
當主産區的大蒜全面上市的時候,冬春兩場大雪嚴寒造成的減産已經全部呈現出來,主産區産量減小,質量降低。随後,新一輪的“蒜你狠”如狂風般席卷而至,一個半月,蒜價翻了兩番!
兩個月以後,旭陽把庫存的大蒜陸續出手,付清各種費用,淨賺二十萬元。
過了幾天,旭陽又去了一趟省城,随後開了一輛嶄新的轎車把柳燕接到戈雅酒店的頂層旋轉餐廳。
包間不大,但對于兩個人來說卻是有些奢華。餐桌靠近玻璃幕牆,坐在餐椅上就可以俯瞰整個市區。
倒上紅酒,旭陽端起杯,對柳燕說:“小燕,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助,恐怕我無法實現自己的計劃。”
柳燕兩腮微微一紅:“我又沒幫上什麼大忙,幹嘛這麼客氣?”
“行情的了解全靠的是它,”旭陽指了指放在身邊的大哥大,認真地說,“一條有價值的信息就是它幾倍地身價。”
“那是你自己買的,怎麼能歸功我呢?”柳燕小聲說。
“當然要歸功你,是用你的錢買的。”旭陽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示意柳燕,想讓她幹杯。
柳燕看着酒杯,羞澀地說:“不好意思,恐怕我喝不了。”
旭陽端着空杯注視着柳燕,溫柔地說,“就這一杯。試試”
柳燕看了看旭陽,看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誠地期待,又看看酒杯,遲疑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又看看旭陽,最後還是仰脖一口幹了。
柳燕喝完嗆了一下,旭陽趕忙遞上紙巾,随後夾了一些菜放到她餐盤裡。
旭陽笑着問:“沒事吧?”
柳燕臉色微紅:“沒事。”
吃了一點菜,柳燕問:“你怎麼想起囤蒜的?”
旭陽重新倒上酒,說道:“還記得我告訴你去省城路上被人下了迷藥吧?”
柳燕點點頭。
旭陽接着說:“我本想去省城看看蔬菜行情,不能運輸就做個代購。在火車上聽人說倉河地區遇上了凍災,莊稼凍死不少。倉河是大蒜主産區,既然有凍災,大蒜肯定也會減産。我接着去了倉河,果然看到大蒜長勢不好。随後我又到大蒜市場上轉了兩天,結識了幾個經紀人,留下了聯系方式。”
“哦”柳燕看了看大哥大,說:“這就是你買它的原因。”
“嗯,以後做生意更離不開它。”
說着話,旭陽打開手包,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遞給柳燕,“送你的。”
柳燕愣了一下:“什麼?”
旭陽把小盒塞到柳燕手裡:“自己看。”
柳燕打開小盒的一刹那,一種欣喜驟然洋溢在眉宇間。
盒子内擺着一條項鍊,花式鍊條像首尾相接的花瓣,又像層層疊起的波浪,中間是寫意的盛開花朵,而花蕊之間,溫潤晶瑩的碧翠靜卧其中。
柳燕拿起項鍊,絢麗的光彩在搖擺流動。
“喜歡嗎?”旭陽輕輕地問。
“嗯”柳燕輕輕地回聲。
柳燕把項鍊挂在胸前,擡手準備扣上鎖扣。旭陽走到她身後,輕輕地幫她扣好。“看——”旭陽指了指玻璃上映射的影子。
柳燕擡起頭,注視着玻璃中的自己的身影。身邊,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在不斷地靠近,兩個身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窗外,城市的夜空燈火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