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陽快步走近,和任雲清徐力握手。
任雲清看到柳燕有點詫異,柳燕沖任雲清笑了笑說道:“任老師,沒想到吧。”
任雲清說:“沒想到,你們是——”
旭陽主動介紹說:“同學,今天專門請柳老師來作陪。”
從他們之間的随意和默契,任雲清看出兩人絕不止是同學關系。
徐力上前搭話:“那我們是同行,我也是來陪客的,多多關照。鄙人徐力,跟被請人也是同學!”說着伸手和柳燕握手。
幾個人被徐力一番話逗樂了。
任雲清有些尴尬:“旭經理太客氣了,不知有什麼地方值得您如此麻煩。”
“坐下再說。”柳燕主動招呼,畢竟在一個辦公室呆了一天,也算熟絡了。任雲清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坐下。
原來,旭紅聽說任雲清因為自己醉酒被折騰病了,很是愧疚。今天看到任雲清來上班心裡才踏實一點,放學的時候找柳燕打探情況,才知道任雲清并沒有把自己醉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但是為此在校會上挨了一頓批評。
還聽說任雲清要做自己的班主任,很是高興。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來搬家的徐力,便跟徐力一起幫任雲清搬家,同時打電話給哥哥旭陽,要他請請這位新班主任,以便以後多多關照。
她可沒敢告訴他自己醉酒回校的事。
關于旭陽和柳燕,其實是有一段傳奇故事的。
旭陽父親原來是國營運輸公司駕駛員,改革後自己開始單幹,生意越做越大,成立了運輸公司。
兩年前,旭陽部隊轉業後被安排在自來水廠做保衛,上了一星期班,再也坐不住,自己提出了辭職,要去做生意。
回家後,旭陽被臭罵一頓。
旭陽與老爺子立下協議,給他一輛舊貨車,半年之内若能換一輛新的回來,就任其發展。
老爺子一拍桌子,好!你要能換兩輛回來我把全部家業都交給你!
旭陽看到老爺子給他的舊貨車的時候,氣得兩個眼珠子都要射出去。
老爺子是要把他往死裡坑啊,那輛舊貨車早就卧槽了,發動起來不光馬達叫喚,整個車子到處都有響聲,活脫脫一個交響樂團,走兩步就噼裡啪啦地往下掉東西,掉的不光有漆面、爛鐵,還有鉚釘、螺絲!
旭陽把車往修理廠開,沒走多遠就熄火了。柳燕正好下班遇上,問他怎麼回事。
旭陽拍拍車門說:“老爺子給的嫁妝!”接着把辭職以及和老爺子簽協議的事給柳燕簡單說了一遍。
柳燕聽得目瞪口呆,問:“你真要自己闖?”
旭陽檢查着發動機上的部件,平淡地說:“要我坐班我得瘋。”
柳燕知道旭陽的性格,中學時就常逃課到外面去玩。“你打算做些什麼?”
“先把這個老爺車送修理廠去。”旭陽用扳手敲敲汽車說。
貨車拖到修理廠,兩個師傅反複看了看,疑惑地問旭陽:“這車,還打算修?”
旭陽問:“不能修了?”
“修倒是能修,不過,快到報廢期限了。”
“要湊合半年呢?”
“那得萬多塊錢,還不一定能拉重載。”
“要賣了呢”旭陽看着這輛破車,皺皺眉頭。
“萬多塊錢。”
“幫我賣了吧!”旭陽幾乎沒再多加考慮。修理廠是家裡運輸隊定點關系,基本不用擔心價格。
有人把老闆叫來,老闆很客氣地與旭陽打招呼,聽說旭陽要處理這台舊車,很是熱情,告訴旭陽,三天後來取錢。
從修理廠出來,旭陽領柳燕找了一家咖啡廳喝茶。
柳燕問:“下一步怎麼辦?”
旭陽笑着說:“本來打算雇個司機往省城倒騰點蔬菜,現在把司機錢省下了。”
“你為什麼不考慮回去上班?”柳燕還是希望能動員他回去工作。
“好不容易出來了,回去找罪受,傻?”旭陽不屑地說。
“你現在能做什麼?計劃落空了,你好像還是很輕松。”柳燕笑着問。
“自由了幹嘛不輕松,計劃畢竟是計劃,另做打算就是。”從旭陽的神态可以看出,好像沒感到什麼壓力。
“半年可是很快就過去了。”柳燕繼續說道。
“這不才剛剛開始嗎,其實,一個人一天可以做很多事情。”旭陽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柳燕有點不敢看他。
“你什麼時候成哲學家了。”
旭陽突然不言語了,喝了兩口咖啡,他望着柳燕:“你能先借我一萬塊錢嗎,我明天要去趟省城,回來取了車錢還你。”
“去省城幹什麼?”柳燕沒提錢的事。
“轉轉”旭陽平淡地說。
“這麼急?明天就去?”
“你不說半年很快嗎?”旭陽看着她。
“哦,”柳燕被他看的臉有點紅,“明天上午,我把錢帶來。”
“Yes Madam!”旭陽敬了個标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