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雲清輕輕關上窗戶,整理好窗簾,擺齊桌椅,“再見。”
單薄的身影像一片雲飄過眼前,漸漸模糊,留下嶽曉岚呆呆地站在原地。
嶽曉岚找來登記表核查了一下。
果然,僅此一位,活寶。
班裡再組織活動的時候,嶽曉岚不好以團支部名義通知,因為那樣,那位活寶指定不參加。
其實即使用班委會的名義,他也很少到場。
剛入學,班級活動确實不少,嶽曉岚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一到活動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地去搜尋那個單薄的身影,那個清秀的面龐,那雙纖細的手。
她總是會失望,越是搜尋不到,那個身影越是像幽靈一樣在腦海裡閃來閃去。
一個謎團,萦繞在嶽曉岚心頭,解開他!一種莫名的欲望愈來愈強烈。
中秋節,老鄉聚會,嶽曉岚負責召集。
通知任雲清的時候,隻得到了“謝謝”兩個字的答複。
清秀的面龐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應允,也沒有回絕。
想追問确認的時候,單薄的身影又飄走了。
聚會開始的時候,嶽曉岚輸給了自己。
此前,她給自己打了一個賭,賭那個活寶不會來。
然而,約定時間快要到的時候,那個身影竟然出現在眼前。
宴會的主持人是學長齊玉箫。
齊學長英姿飒爽風度翩翩,除了學生會副主席的頭銜外還在好幾個社團兼任要職。
幾位學姐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有人一晚上都沒轉移過視線,還有人幾次夾菜送到了自己鼻子上。
齊學長對嶽曉岚做了隆重的介紹,因為他有優勢,高中校友。
嶽曉岚在中學時的優異和風姿被齊學長一番濃描豔抹,直把嶽曉岚說得臉頰飛紅。
宴會開始不久,齊學長便親自走到嶽曉岚身邊,多年以來對嶽曉岚的仰慕、思念用了好幾杯酒都沒能表達盡。
更重要的是他認為他們能在此重逢是緣分,更是天意,讓他進入一種千杯少的境地。
嶽曉岚被齊學長浸滿甜言蜜語的幾杯酒灌得暈暈乎乎。
等到他終于程序性地把酒杯轉向别人之後,嶽曉岚發現,角落裡那個單薄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趁大家交杯混戰的時候,嶽曉岚找了個借口離席了。
揣着一肚子疑問,她不自覺地走進男生宿舍樓。
敲了兩下門,沒有回應,輕推開門,屋裡靜悄悄的。
靠窗口的鋪位,躺着一個人。
嶽曉岚定睛細看時,吓得差點逃出去,一雙蒼白的手捧着一塊黃布半掩在臉上。
嶽曉岚撫着胸口鎮定了一下,又用力地敲了一下門。
捧着黃布的雙手放了下來,身子向上欠了欠,擡頭向門口張望。
嶽曉岚走了過去:“怎麼,不舒服?”
“哦,有點受涼。”任雲清起身下床。
嶽曉岚盯了一眼他手中的黃布,發現裡面似乎還有一張紙。
任雲清有所察覺,把黃布向枕下塞了塞。
“别藏了,我看到了,偷看照片了吧?”嶽曉岚打趣道,伸手假裝去奪。
“哪有什麼照片。”任雲清擋住了。
“不是就拿出來看看,”嶽曉岚不依不饒,“不然,明天告訴老鄉們,有人聚會中途逃跑,躲在宿舍裡偷啃情人照片呢!”
任雲清猶豫了一下,把布包遞了過來“看吧。”
嶽曉岚打開,是一張黃紙,上面畫着怪怪的曲曲彎彎的紅色符号。
“這是什麼?”
“治病用的。”
“一張紙能治什麼病?”
任雲清轉臉望向窗外,淡淡地說:“看不到的病。”
嶽曉岚又把黃紙看了一眼,突然想起影視劇中那些大仙的道具,吓得順手扔了回去。
“真有你的,帶張符咒上大學!”
任雲清轉過身,不以為然地把符咒重新用黃布包起。
“快回去吧,有人在路上等你。”
“誰啊?”嶽曉岚從窗口往樓下看了看,沒看到什麼人。
“信不信由你。”任雲清把布包放到枕下,準備送客。
“你——确定沒事?要不要去醫院?”嶽曉岚又追問了一句。
“剛吃了藥,睡一覺就好。”
嶽曉岚從宿舍出來,那張咒符的影像不時地在眼前閃耀,感覺自己反倒像有點中了邪。
這是個什麼怪物?别人都有的他沒有;他有的這樣,别人絕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