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追上來做什麼,還嫌場面不夠亂啊。”
徐佳喲停住腳步,欲哭無淚的看着身後貼近的賀玉言,轉身朝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哥,你行行好,快回去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至于。”
賀玉言緩緩靠近她,嗓音低沉喑啞,眼底一片認真。
徐佳喲聽的不明白,眉梢輕微上挑,疑惑地看向他。
“剛剛陳導演問我的問題。”
徐佳喲垂眸遲疑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大腦空白一片,心仿佛要跳出來一般,呼吸一滞,立刻擡眸望向他。
逼仄的角落裡,賀玉言的身影顯得更加挺拔。他靜靜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神比冬日暖陽還要溫暖燦爛,徐佳喲忽然覺得有些站不住,忙用手背在身後撐住桌面。
一股莫名的情愫蔓延開來。
賀玉言朝着她緩緩俯身下來,徐佳喲一顆心似乎要跳到嗓子眼,就在她準備閉上眼的時候,賀玉言從她身後的桌子上拿走那兩個打包盒。
徐佳喲頓覺渾身上下無一處皮膚不被炙烤得發疼,隻想趕緊逃離廚房。
賀玉言眉宇輕挑,凝視着徐佳喲,眼中戲谑與溫柔交織,仿佛已洞悉她心中所想,湊近她耳邊,聲線缱绻,溫柔到了極緻:
“姐姐剛剛是在想什麼?”
徐佳喲發狠地推開他,轉身就要走。賀玉言一步跨在她身前攔住她,舉着那兩個打包盒,眼裡亮晶晶的,像個小孩子般歡喜,與剛剛判若兩人。
“這是姐姐單獨給我做的嗎?”
徐佳喲眼中閃爍着怒火,眼神落在打包盒上,忽地笑了起來,點頭故意裝作一副嬌軟的模樣,示意賀玉言打開。
賀玉言迫不及待地打開飯盒一看,笑容瞬間僵住:隻見兩份打包盒裡的糌粑,一份是狗頭的形狀,一份是豬頭的形狀。
徐佳喲看着他紫漲的臉心情大好,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朝他做了個鬼臉,趁他不注意從廚房裡溜了出來。
賀玉言拿起一塊糌粑透過它看向徐佳喲,目光溫柔又縱容,然後小心翼翼地将打包盒重新收拾好,貼身放進自己的衣服裡。
鬧騰了一小時,攝制組總算是出發了。他們先前往西甯,然後分為AB組分别拍攝兩組進祁連縣的路線。
到了西甯後,陳導演拿着喇叭,中氣十足地指揮着:“A組跟我走213國道,B組走227國道,咱們拍完後景陽嶺垭口彙合!”
兩車隊沿着各自的路線一路向祁連縣進發。
道路兩旁是連綿起伏的祁連山脈,山頂白雪皚皚,在陽光下閃耀着金色的光芒,像極了藏族老人銀白的胡須上沾染的酥油。山腰是茂密的森林,山腳下是廣闊的草原,處處銀裝素裹,耀眼奪目。
偶爾還能看到幾隻藏原羚在雪地上奔跑,還有不少的鼠兔,為這靜谧的雪景增添了幾分生機。
就連見多識廣的攝制組的老師們都忍不住感慨,《匈奴歌》裡的【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顔色。】并不是誇大其詞。
“哇!快看,那是什麼山,像不像巧克力蛋糕?”坐在車上的服裝組小姑娘指着窗外驚呼。
賀玉言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座形狀奇特的丹霞地貌映入眼簾,色彩斑斓,層巒疊嶂,像極了上帝打翻的調色盤。
“那是冰溝丹霞,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賀玉言解釋道。
“太美了!我要拍下來發朋友圈!”小姑娘興奮地拿出手機拍照。
謝編劇和黃總監此時也顧不上在車上補覺,裹好圍巾後打開窗戶,縮在一處一起讨論拍照。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穿過一片金色的草原,兩邊的景緻就變成了峽谷,路的下面是銀練一般的江水。
偶有凍住的江面竟呈現出一種美麗溫柔的湖藍色,在藍天的襯托下,更顯柔媚。
一車的人都忍不住喊司機停車,想要在雪地裡玩一會兒,順便拍照打卡留念。
獨賀玉言皺着眉阻止了打算停車的司機,看着衆人一臉冠冕堂皇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工作要緊。”
陳導演不願掃大家的興,打着圓場說是就20分鐘不耽誤事,正好也可以下來拍拍實地風景,一舉兩得,便也讓司機停車。
好脾氣的賀玉言卻一反常态的堅持不讓停車。
衆人僵持了一瞬後,還是謝編劇先反應過來,一臉笑意的走到他身邊,說着“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然後舉起手機撥通了徐佳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