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蠻橫的霸王條款,徐佳喲氣得胸腔劇烈起伏,指着馬場主怒道:“虧你還是個做生意的人,怎麼可以這麼言而無信!昨天我們明明說好租金一個月25萬的!”
馬場主“啪”地一聲把她手揮開,露出一排被煙熏的黃牙,無賴道:“誰聽見了,誰看見了,誰能證明,你有證據嗎?”
邊說邊指着馬場裡的員工,那些員工個個斂聲屏氣,沒人敢替徐佳喲說話。
馬場主那雙渾濁的眼睛裡越發閃爍着得意的光芒,仿佛已經笃定徐佳喲無計可施。
“你……”
徐佳喲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氣憤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卻也無法平息此刻她心頭翻湧的怒火。
“你别以為這樣就能吓唬我,我要告你!”徐佳喲指着馬場主,咬牙切齒地說道。
“告我?好啊,你去告啊!”
馬場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拍着桌子,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無憑無據的你拿什麼告。我警告你,告不赢我反要告你胡攪蠻纏,破壞我正常經營!”
徐佳喲氣得渾身亂顫,手扶住桌沿才勉強站住。
雖然不願承認,但馬場主說的的确沒錯,自己昨天隻和他達成了口頭協議,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打官司的證據。
徐佳喲紅着眼眶,大口大口呼吸,努力平複着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她心裡清楚,和這種人渣糾纏下去隻會浪費時間讓自己更加氣憤,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解決辦法。
稍稍緩了會後,徐佳喲撿起桌上的合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馬場。
雲川民宿溫暖的燈光,在早晨的霧氣中顯得格外溫馨。
徐佳喲推開門,一股熟悉的飯菜香撲鼻而來,讓她原本瀕臨崩潰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喲喲,你回來啦!”
蘇灼看到徐佳喲,臉上立刻露出了關切的笑容。
“怎麼樣,事情辦得順利嗎?”
徐佳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将手中的文件袋扔在桌上,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别提了,遇到個無賴!”
徐佳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将自己剛剛在馬場遭遇的一切告訴了蘇灼和賀玉言。她哽咽着,斷斷續續地講述着,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
蘇灼聽完,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個馬場主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
然後心疼地将徐佳喲摟在懷裡,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慰着:“你先别着急,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賀玉言一直沉默地聽着,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都怪我昨天太草率了,沒想到會有變故,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很被動。”徐佳喲無力地搖了搖頭,她現在腦子很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賀玉言忽地站起身,一聲不吭的推開門往院外走去。
徐佳喲見他臉色不好,忙起身追出去喊道:“你可千萬别沖動,暴力可不解決問題啊!”
然而回應她的就隻有越野車“轟”地一聲如同雷鳴般的聲音。
徐佳喲滿臉憂心的走回民宿内,搓着手對蘇灼道:“小灼姐,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他要是把馬場主打出個好歹,那可了不得。”
蘇灼啃着青稞餅毫不在意道:“你用不着擔心。第一,賀玉言不是那種沖動的精神小夥,第二……”
蘇灼喝了口牦牛奶抻了抻脖子道:“就他那體格,要真打起來,他被打出個好歹的幾率要大多了。”
徐佳喲仰着頭認真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咂了咂嘴,癟着嘴默認了這個事實。
因着突然橫生出來的這一節,再加上擔心賀玉言,徐佳喲早飯一口沒吃。她給賀玉言又是發微信又是打電話,賀玉言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終于在她不知道往民宿門口張望了多少次後,她拽着蘇灼道:“不成,我這心懸着太難受了,你還是陪我去馬場看看吧,别真鬧出什麼事來。”
徐佳喲剛戴上頭盔跨上摩托車,就見賀玉言的越野車駛了回來。她趕緊跑到他車邊,還來不及細問他去哪了,賀玉言就直接将她塞進了副駕駛。
“不是,你這什麼情況,你要帶我去哪啊。”徐佳喲一臉莫名,慌慌張張系上安全帶。
賀玉言拿起車上的文件夾朝她晃了晃,嘴角上揚:“帶你讨回公道去。”
不多時,越野車在馬場門口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地停了下來。徐佳喲還沒從賀玉言剛剛的話裡回過神來,就被他一把拉下了車。
賀玉言大步流星地走進馬場,徐佳喲得小跑着才跟上他。
馬場主看到去而複返的兩人,睡在躺椅上起身都不起,臉上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蔑視。
他斜着眼看了賀玉言一眼,陰陽怪氣對徐佳喲道:“喲,這是請了救兵了?怎麼着,以為帶個男人過來我就會怕你嗎?”
賀玉言沒有理會馬場主的陰陽怪氣,徑直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文件夾“啪”地一聲拍在他隆起的肚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在空曠的馬場裡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