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安等尤清蓉,已經等了四年了。這四年裡寒暑枯榮變化了四載,這四年裡他反複在想,尤清蓉的放棄怎麼就這樣輕而易舉,他什麼都是被動選擇的,什麼都是被人挑了剩下給他的,就算這四年後,尤清蓉告訴他,和離是為了他好,他仍然不能原諒。
他是什麼不能同舟共濟的人嗎?既然輕易地選擇了他,又不相信他,要抛棄他,沒有問過他的意願,他都咽下了這些苦,而此刻的尤清蓉還要他等。
顧卿安和尤清蓉之間,已經算是攤牌了,既然如此,尤清蓉就應該再愛他啊,就應該像從前一樣,對他矢志不渝啊。他對尤清蓉已經有了身子上的迷戀,尤清蓉卻像是達成了某個目的就抽身而退的人,尤清蓉還是耍了顧卿安。
顧卿安不要等尤清蓉,他就要按着自己的心意來行事,就是要讓尤清蓉這輩子都記住他。他已經決計要幫尤清蓉了,已經要為尤清蓉付出所有的努力了,尤清蓉就應該要感恩戴德地對他,就是要讓從前那樣,好好地愛着他,那才公平,那才對。
尤清蓉的身子,明明是說着喜歡的,顧卿安隻要把手覆上去,尤清蓉的身子就能自己找到位置,自己送過來。顧卿安什麼都沒有做的,隻是才剛搭上尤清蓉的腰,尤清蓉就會自己撲進顧卿安的懷中,雙手搭在顧卿安的肩膀上。
四目相對,兩人不需要多言,尤清蓉隻有害羞,她身上的衣衫已經落了一半,都隻靠着自己的胸口虛掩着。顧卿安的身子是熱的,她不敢多看,又忍不住往顧卿安的臉頰看過去。隻這輕輕一瞄過去,就被顧卿安抓住了把柄,側着頭送上自己的唇。
這一回的顧卿安不再主動,隻是靜等尤清蓉的動作。好看的眸子中,死死抓住尤清蓉,要是尤清蓉模糊過去,他就要暗中掐尤清蓉的腰,示意尤清蓉下一步的動作。
尤清蓉腰上最是敏感的,她被掐了一回就老實了,也明白了顧卿安想要什麼。她的心中如同打鼓一般,印證着自己的猜想,把頭伏下去,對着顧卿安的唇瓣蹭了蹭。
她以為隻要這樣,顧卿安便能夠放過她,但是顧卿安沒有。
顧卿安仍然懷抱着尤清蓉,嘴角笑意更深,對着尤清蓉搖了搖頭。
尤清蓉認命,她一狠心一咬牙,噘着自己的嘴巴直直地印在了顧卿安的唇瓣上,她特意停留了好久,也不會閉着眼睛。她要确保顧卿安滿意,能放過她,眼下還是白日呢,還不到晚上呢,就算是要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晚上做的。
顧卿安被那柔軟包裹,他心中是滿意的,隻是他還沒有品鑒夠,外頭就有腳步聲。這腳步聲,尤清蓉也聽到了,她慌忙分開,大人兩個字還沒開口,她就被顧卿安轉了身子,擋在了身下。
“大人,有人。”
“我聽到了,别動。”
外頭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來,青雲的聲音響起:“大人,您在屋中嗎?”
是青雲,顧卿安最得力的心腹。隻是這時候,顧卿安并不想要承認青雲是自己的心腹了,他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不在。”
這樣的小把戲,就連尤清蓉聽到了,都不免莞爾。尤清蓉輕輕推了推顧卿安的身子,小聲道:“萬一青雲是有什麼事情呢。”
青雲本來還不知道顧大人為什麼這樣幼稚起來,他的耳朵靈得很,他捕捉到了夫人的聲音,看着屏風後頭隐約的身形,他也就知道了緣由。他低下頭,清了清嗓子:“大人,此事有些緊急,本來不應該叨擾大人和夫人的時光,但我想這是夫人想要知道的動向。”
尤清蓉一聽是自己想要的動向,便不知道哪裡來了力氣,她把顧卿安輕輕推到一邊,在顧卿安的震驚中,她還不忘對着顧卿安的嘴角送去香吻以作安撫。她在床上找着自己散落的衣裳,等她全都穿好了,才從床上下來,從屏風後頭轉出來。
躺在床上并未幫忙的顧卿安,看着尤清蓉的急切,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跟着她站起了身。青雲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會放過青雲壞了他的好事的。
“青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按着大人的吩咐,暗中觀察着蘇懷仁和羅雲一二人。蘇大人送了羅小姐回羅府,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本是沒什麼大事的,隻是到了羅府的門口,撞到了刑部尚書的兒子,季明遠。”
尤清蓉眉頭一蹙,果然這是她很關心的事情。她手一緊,抓住自己的衣擺:“他們可是有什麼沖突了,為何季明遠能在羅府的門口撞見?”
“我略站了一站,聽說是那季明遠聽從了他父親季松茂的話,認定了羅雲一就是他來日的妻,所以日日在羅府,等着羅雲一,要請羅雲一遊山玩水,吃喝玩樂。這些日子,羅小姐也是賞了臉的,但對這個季明遠,總是淡淡的,不陪着笑,也說不願意與他成婚。這下季明遠看到蘇大人送羅小姐回府,心中記恨,又看到了羅小姐對着蘇大人露出了從來都沒對他露出的笑,兩人就起了争執矛盾。”
“這季明遠,是真的太離譜了些。這雲一都沒說定,也沒給他臉,他也不管雲一喜不喜歡,怎麼就能日日去羅府堵人,真是不知道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