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蓉是如何肯屈下身子學會的呢?
從前尤清蓉是不順着她一點心思,都會生氣任性的那種性子。
他們之間,竟然也有這樣橫生的疏離冷漠了。
顧卿安久未喝茶,這讓尤清蓉遲疑,不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顧大人,為何不喝茶?”
“是這茶不合顧大人心意?”
尤清蓉在風月樓裡被關了幾個月,風月裡該如何伺候人的把戲學了許多。今夜有人告訴她,是将那些學來的本領用上的時候了,可她不齒,也不願意做。
可是眼下若是她不做,顧卿安好像就要弄死她。
是顧卿安,不是旁人,其實也還好。尤清蓉在心裡,有這樣的慶幸。
顧卿安再怎麼說,骨子裡也是個好人。
隻是如今身份逆轉,尤清蓉已經不敢想自己能和顧卿安有什麼緣分在了。
既然如此,她也可以為顧卿安低一次頭。
她将那些學來的本領,用在了顧卿安的身上。她将那茶盞接過來,自己張嘴咬住了杯口,杯盞裡的茶搖搖晃晃,就仿佛顧卿安此刻的心,波瀾起伏地看着不知道要做什麼的尤清蓉。
顧卿安沒怎麼來過這裡,當然也不知道這喝茶的法子,還能有這種喝法。
先要将衣衫褪下去大半,露出雪白的肩頭,仿佛是将這茶盞中加了些高山上的白雪。顧卿安目光未躲,他低着頭,目光落到了尤清蓉胸口那起伏着的胸脯上。
若今日不是他在這裡,那就是旁人看到了這樣的景象,她尤清蓉什麼時候能這樣放低身價了。
顧卿安隻覺得嘲弄,不願意再看,偏偏茶盞是熱的,尤清蓉的身子也是熱的。不知道尤清蓉身上用了什麼樣子的香,顧卿安覺得身子都浮躁起來,有些熱浪滾燙過他的身體裡,讓他身體繃直。
他親眼看着尤清蓉額前的頭發散落在他的臉頰,就要将他推到,茶盞也都在他的嘴邊。
隻要他一張嘴,那茶盞傾斜,便能讓他喝到茶水。
尤清蓉不解地看着還未動彈的顧卿安,蹙了眉。
若是此招沒用的話,那麼隻能有另外的一招了。
别的招數,便是要将這茶水往自己的身上倒下去,将身子都送過去給顧卿安。
尤清蓉正想着要不要如此做,顧卿安先接過了茶盞,一口飲盡。尤清蓉也并未能脫開身,她被顧卿安抓着手腕,整個身子都壓到了床上去。
尤清蓉和顧卿安不是沒有過這樣的距離,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尤清蓉心中還有些打着鼓。若是顧卿安真的想在此處動作,她是攔不住的,她松散的衣衫和淩亂的頭發将她變得更如青樓的女子一般,說不清楚。
“顧大人,喝了茶,還不放開我嗎?”
“放開你?”顧卿安沒有要繼續的意思,他将尤清蓉的衣衫攏好,并不為尤清蓉的身子所動,他說,“放了你,我那五百兩銀子找誰要去呢?”
“若是為了那五百兩銀子,”尤清蓉思索了一番,“那便不應該再耽誤這春宵一刻了。”
尤清蓉說完便别過臉去,不願意再看顧卿安的那一張臉。
看着那一張臉,總讓尤清蓉想到過去,那對她太殘忍了,她不堪回首。她自己想要在顧卿安面前留些臉面,留些體面。
“你以為,我是真的要來與你共度春宵的?”顧卿安看着别過臉去的尤清蓉,便更不悅。
他狠心将尤清蓉的臉扳過來,惡狠狠地看向她:“那樣太便宜你了,從前你與我做夫妻的時候,我都不願意碰你,你如何覺得我現在就願意碰你了呢?”
是要糾纏不休了,是要徹底撕破臉皮了。
尤清蓉絕望地看着紅绡帳子,看着顧卿安那一對分明寫滿了恨的眼睛,她虛無地笑着:“那顧大人想要如何,我都聽顧大人的。”
“就當是我為之前的行徑贖罪,向顧大人道歉。”
“你穿上衣裳,跟我走,入我的府。你的賣身契已經在我這裡了,我将它撕掉了,從今後,你在我身邊,我叫你作什麼,你便做什麼,不能有怨言。”
“何必呢,顧大人,”尤清蓉躺在床上,看着已經起了身站遠了的顧卿安,“顧大人将我從風月樓中救出來,要日日與我相對,日日看着這樣惹您心煩的我,您圖的是什麼呢?”
若是顧卿安真的厭棄她,那何必又不放過她。
“過去的事情,我們做個了斷,好不好?”尤清蓉也起身,重又将自己散落下來的頭發挽上去。
“不好,尤清蓉,我覺得不夠,我們之間,如何能那麼快做了斷?”
那從前我受的苦,又要誰來償還?
顧卿安伸出手,帶着駭人的笑意,要尤清蓉将自己的手送過來。
他要抓住她的手,讓她入萬劫不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