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世界意識笑呵呵的回應着,嘴角都要咧出安科的手了,“以身合道以後會更好”
“你信不信,大黑佛母以前也是個氣運之子?我相信無為而治,孩子還是要被暴打變成惡龍的,這是個周期循環,我沒法改變,也不想改變”
“…真有你的啊”,安科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它也活不久了,他剛剛感受了一下,這玩意是真的老,比自己那邊的世界還老,怪不得底蘊這麼雄厚,要不是它感覺到自己老得快挂了,大黑佛母才不會蹦哒到那個位置。
“那麼,拜拜了,你們加油,梁少泊,搞不定的話我唯你是問”
說完,還不等梁少泊回話,安科就消失了。
“诶,那我呢?”還在原地等安科帶他走的藍隕月頓時傻了。
……
下一秒,睡得迷迷瞪瞪的安科從床上坐了起來。
冷白的窗口,墨綠色的窗簾阻隔了路燈暖黃的光,黑暗仿佛包容了一切,密密麻麻的觸手如冰冷的蛇類般蠕動着,窸窸窣窣的聲音伴着粘液那粘膩又平淡的海腥味傳入他的感官,讓他瞬間又有點困了。
安眠在說夢話,安苄把自己都纏我頭上了,整個觸手不知道在擰巴什麼,安佛在用觸手前端的牙齒咬我的頭發,可能是夢到在吃面條了,吮得吸溜吸溜的。
響熹在自己身上睡覺,剛剛還夢遊一般劃過安科的鎖骨,閉不上的魚眼裡閃爍着詭異的藍紅色光芒,卻無法透出去一厘米。
楚雨荨在隔壁,他把自己縮在漆黑的大床上,眉頭舒展,連身子都長了許多,從十歲一路到達了成年,他身上的蟲子正在不斷移動,發出細碎的聲音,但卻沒有吵醒他。
他很放松,這個環境讓他富有安全感。
嶽子青在楚雨荨房間的隔壁,幾套款式花色各不相同的嫁衣覆蓋住他的螳螂身子,通紅的房間裡也暗得出奇,仿佛有什麼東西藏在其中。
房間裡每面牆都有的魚缸裡,機械水泵的聲音低得就像沒有,魚群遊動的聲音也是近乎消失。
夜,更靜了,世間仿佛隻剩下一種顔色,連響熹魚鱗上那閃亮的光澤都消弭在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聽覺好像也沒了意義,因為偉大的存在不能被打擾。
可就在這時,一聲養拖拉機的悶雷般呼噜聲把半覺醒狀态的安科差點直接搞聾,也讓他直接清醒了過來,身上半透明的肌膚和不受控制全部淌出的無意識觸手也全部收回,他又恢複了人類青年的模樣,不再是剛剛危險而使人瘋狂的樣子。
“卡納是不是有鼻窦炎啊?呼噜聲差點把我當場帶走”,完全清醒的安科忍不住吐槽了起來,随後,他踉踉跄跄的起身,轉頭去了卡納那裡。
“安科,怎麼了?”安佛迷茫的問道,他還繞在安科的上半身上,整隻觸手在安科站起來後搖搖欲墜。
“我好像做了一個過于無聊的夢”,安科輕輕把他放回到自己裸/露的胸口。
“你睡覺就好”,說着,他溫柔的讓安佛纏好,然後一把把頭頂上還在夢遊跳海草舞亂搞自己頭發的安苄拽下來挂在腿上。
“天主!”安苄在被拽下來那一刻起就醒了,“怎麼這樣?”
“你差點把我腦門都薅秃了”,安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琢磨卡納。
“也沒咋地呀,真奇怪,他是不是先天打呼噜就很響啊?”
擺弄了半天睡得跟頭死豬一樣的卡納,他得出了這個結論。
“算了,反正他這樣打呼噜我又不是非得聽”
他轉頭走人了,鬼屋發現他又回到了床上,适時中帶着狗腿的給他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開水。
安科很滿意,于是,片刻後,鬼屋裡又一次恢複了混沌,一切又籠罩在了觸手和黑暗中。
“所以這是哪呀?”
安眠的身上,一隻旺仔小饅頭那麼大的鄧氏魚被粉色的粘液粘得死緊,對它來說,躺在這裡就像是回到母親的羊水裡,溫暖潮濕,但是空間太小了,有點不舒服。
“有沒有人呀?”
他的聲音理所當然的沒有傳出去,因為這裡的一切都不敢打擾偉大存在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