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樹早在安科拿出神格的時候就驚訝得不行,看得出來他們非常想要,但由于太貴重,他們不敢拿。
“拿吧,祖奶奶覺得你們需要這個”
藍隕月一點都不覺得社恐,拉着那幾個樹大哥把神格往他們手裡塞,“祖奶奶一番心意,她都幾百歲了,能讓她開心的事情不多了,您就收了吧”
“實在不行,您就給點土特産,奶奶嘛,老人家,就稀罕這口,你别看他長得才四五十歲的樣子,哎喲,已經有曾孫啦”
那一通操作下來,不旦樹大哥心安理得的拿上了神格,連安科都慈祥的看着藍隕月,覺得自己曾孫真孝順。
等等,我好像才二十二吧?
草,藍隕月比我還大,叫我祖奶奶,還給我套進去了,我特麼沒你那麼大的曾孫!
還有,誰特麼四五十啊,這殼子看骨齡才三十好不好?
真能忽悠啊。
“大哥,我就敬佩您這樣默默無聞無私奉獻的好人,别說您了,我也在努力為民做實事啊,之前我可是勸服了三千多隻鬼讓他們改邪歸正好好做事來着…可惜…”
“沒啥可惜的,他們都在幹活呢,現在可能在送溫暖”,安科打斷了準備發瘋的藍隕月,生怕他一不小心把這些無辜的樹給撅了。
“哦,對對,現在鬼也有身份證,你們有嗎?啊,都有啊,可能是我跟鬼呆久了吧,我總有種感覺,我也應該有個鬼身份證…”
卧槽,他真的有點憋不住了,安科在旁邊緊張得不行,幸好藍隕月靠着自己的硬實力撐到了跟樹大哥們告别,臉上裝得很像,一副沒有任何不适的樣子。
于是,在樹葉沙沙聲的歡送中,已經擔憂得不行是安科拎着一車土特産和藍隕月踏上了去小島自閉的旅程。
“祖奶奶,你要帶我去哪啊?”
藍隕月發現安科把他越拎越遠,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自己像是小紅帽,安科是狼外婆,現在正準備把自己吃掉。
或者,是更深層次的原因,自己不敢回想。
“去康不好康的東西”,安科把土特産塞進小紅的空間裡,然後讓他挂在自己背上。
“诶,按照傑哥定律不是康好康的嗎?”藍隕月嬉皮笑臉,故意活躍氣氛。
他前面,安科已經找到了一個沒有太多能量反應的地方降落。
天空突然成了全黑,人類無法想象顔色的星辰如不同人的眼睛一般閃爍着,恭敬而崇拜的注視着地上青色的身影。
布滿金色沙子的海灘上突然長出了青色的荷葉,帶着淡淡熒光的荷花從茂密的葉片中鑽出來,不同顔色的内芯散發着詭異統一的輕柔味道,充滿了安撫的意味。
安科就這樣把藍隕月丢在一叢床墊似的荷花中間,自己也找了片寬大的荷葉坐下。
“這事情吧,比較複雜,但是也很簡單,你猜到了吧?”安科深吸一口氣,“你的逃避在現實的緊逼下慢慢變得無效了”
縱使你很自信,但是這現實面前,這也是沒有用的,除非你的等級能和軒宇一樣,直接硬來,把世界都割開,讓自己就停在裡面。
或者,像自己一樣,找個世界當玩物。
“嗯”,藍隕月一反常态的點點頭,臉上是頹唐的笑容,“我還是不願意接受”
“我是死在這種情況下的”
“我好不甘心啊,你與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毀掉我?”
“我,為什麼要記住你!為什麼要以你為執念當鬼!”
他神色猙獰的撕開自己的皮膚,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已經幹癟的血肉裡緩緩的飄到空中,隻是一會,藍隕月的位置就隻剩下一個血人,而這個血人的身後,黑漆漆的靈魂如觸手般纏繞在一起,每一張能看清楚的臉都寫着怨恨和絕望。
“我好孤獨”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平常輕快明亮的音色,而是混濁到和烏雲一般卻厚重的低吟,就像有一棟房屋那麼大的管風琴彈奏出的沉重音色,神聖而缺乏人性,有一種非人的恐怖。
“救救我”
被無盡靈魂纏繞着的血色人影輕輕說道,仿佛是在忏悔,又仿佛是在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