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們站在了學校黃兮兮的湖邊,在粘兮兮的湖岸上看着那如黃河般奔騰的湖水,半晌都沒說話。
終于,在被蚊子咬出第三個包後,伊萬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我幹嘛?”
“可以幫我撈魚嗎?”安科不好意思的看向長得比頭熊一樣還大隻的伊萬。
瞅這熊瞎子似的模樣,一看就是能抓魚的。
學校每年都會往湖裡投放草魚等常見使用魚類讓學生們自己撈,這些魚不知道是變異了還是啥的,又大又機靈,安科試了好幾次都沒抓上來過。
“好”,伊萬等的就是這句話,下一秒,他就嘩啦一下把整片湖都凍得嚴嚴實實,然後徒手鑿開一個窟窿,接着就坐在那邊等魚了。
“我看電視裡的熊不是這樣抓魚的”,安科懷疑的問,黑熊抓鲑魚不都是夏季嗎?而且不都是靜靜守在河邊等魚跳起來再給魚一巴掌把它抽翻嗎?
“你真當我是熊啊!”伊萬暴怒,他指着自己帥氣的臉狠狠的罵了這個蠢才,“我有冰封能力,為什麼要等它跳起來,我有病麼?”
“而且我長得也和熊搭不上關系吧?瞎子!”
罵完縮着腦袋的安科後,他随手一動,一個巨大的冰塊就騰空而起,裡面是十幾條接近一米長的魚。
“好了,拿着,我走了,别跟着我!”
伊萬打死停在自己身上的第四隻蚊子,把已經被凍成化石的它随便丢在冰面上,一道深深的裂縫瞬間橫跨了整個湖面,把對岸的土石都幹出了口子。
他在用實際行動拒絕安科的靠近,并且希望現在的安科能趕快走人,别再粘着他了!
“那個…你吃肉嗎?”
安科的話宛若鈎子,伊萬心裡不情願,身體卻十分誠實,剛剛還往前跑,現在卻倒着跑了回來,比剛剛的速度還快上一倍。
“什麼肉?”
于是,在肉的吸引下,伊萬和被他凍上來的魚和安科回了他宿舍,然後就乖巧的坐在完全不能容納他身體的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安科。
“這是什麼?”
他指着地上一袋扭曲如蜘蛛的植物問。
“八角,提香的”
“那個呢?”
宛若落葉般的東西散亂的堆在另外一個袋子裡。
“那是香葉,也是提香的,是做飯用的大料”
“那些魚也要這麼做嗎?”
伊萬看着那些香料,又忍不住想到了那根與他無緣的雞腿,在心裡不由得哭了。
他想吃,真的。
“不是,這些魚做水煮魚片”
安科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台電磁爐,開始起鍋燒油,那些觸手則揮舞着刀在那裡片魚,隻是十分鐘,十幾條魚的魚鱗都被刮了下來,魚片整整齊齊的碼在盤子裡,甚至連魚線都被剃了個幹淨。
“真男人都吃魚塊,這魚片薄的跟紙張一樣,有什麼好吃的”,伊萬不屑的看着那擺成花的魚片說。
“看着吧”,安科沒反駁他,隻是讓他等等。
接下來,伊萬就欣賞了一出美妙的變身,那原本蒼白無力的魚片經過辣椒和花椒的裝點後顯得美若天仙,那無意間迸發出來的刺激性香味更是撲面而來,讓他心裡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就是…有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在陽台做飯?”伊萬頂着大太陽快被熱死了,這裡可是熱帶啊,現在又是正午三十多度的天氣對伊萬這種寒帶來的人來說就是折磨。
“因為”,安科閉着眼把隻有魚片的水煮魚端到他面前坐下,樓上嗷嗚直響的火災報警器更讓他有一種在危機時刻運籌帷幄的淡定。
“這菜冒煙”
“快吃吧,一會樓上的找下來我們就都死定了”
還沒等他說完,伊萬就開始狂吃,也不管水煮魚到底燙不燙。
反正在他的感覺裡,這些被片成片的魚肉麻辣鮮香,與自己喝的酒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能在雪地裡吃上這麼一次,那該多爽。
這件事以安科在宿舍做飯觸發火災報警器被罰兩千塊以及伊萬被曬到中暑為結局,反正就是很離譜,但是這事情過後,伊萬就對安科就不再那麼嫌棄了,反而時不時去蹭一頓飯,臉上挂着真香的微笑。
“喂?诶,對,食堂今天再做全素,什麼,你說你快吃成毛毛蟲了?娘希匹的,你懂個屁,安卡拉會自己做飯了你知道嗎?祂從腦癱變成腦部重度殘疾了,這是階段性的進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