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卧室,不普通的打光,非常奇怪的門,離譜的活物,就這樣構成了現在的地獄繪圖。
墨綠色的床簾全部被拉上,五顔六色的燈光随着音樂的響起而有規律的波動,DJ位置,一隻和之前比至少粗了一圈的意大利面觸手怪正在忘我的擺弄着碟片。
被臨時布置成舞池的位置,一個中年男人正如抽風一般在那裡舞動身體,一團灰色的不明物體在他身邊跳來跳去,從王女士那裡看過去,就像裝着灰色物體的垃圾袋被風吹飄了到處撒灰一樣。
其實,看毛球在那種環境裡亂蹦亂跳,真的會幻視成灰色假發的,還是戴着籃球的那種。
安國慶也确實飄了,他發現,放棄面子後,世界将變得如此多嬌,老婆的不理解,老媽的無奈,都不算什麼,反正老婆也不會到處亂說,自己在兒子和手下眼裡還是那麼有威嚴。
至于老媽,這可是她叫着要招待斯帕加蒂的,自己這算做到畢恭畢敬了吧,要不是被勒令不得去K歌房,自己早就帶面條去了。
“雞太美,籃球太危險,哎呀你幹嘛~這樣好讨厭”
“雞太美,練習了兩年,我多想用背帶隔着世界,我的唱跳rap籃球和雞!太!美!”
“你幹嘛啊~哎喲~”
不知道誰唱的,這音樂明明是王妃的旋律,但是詞卻是小黑子寫的,再配上戴着墨鏡的斯帕加蒂靈魂的打碟,聽起來十分鬼畜。
而安國慶,他仿佛已經忘記了之前有多讨厭這種又羞恥又奇怪的東西,和這離譜的音樂完美融合,還能蹦兩下,難怪旁邊坐着的王女士表情逐漸扭曲,拿着鐮刀上下甩動,逐漸起了殺心。
說實話,打開門就是這種喧嚣的環境,這是安科沒想到的。
話說啊,這是一首remix順手把幾個人嘲諷了?這是我想要問的。
這打碟的誰啊,怎麼跟個黃紅色的毛絨玩具一樣,還散發着一股飯香。
緊接着,安科遊移了一下視線,然後就和正在瘋狂蹦迪的安國慶對上了眼。
氣氛瞬間凝固。
安國慶的身軀僵在那裡,而毛球則還在一旁亂跑,并沒有意識到主人的窘迫,斯帕加蒂插着耳機戴墨鏡,完全沒發現一直關着的門開了。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這樣想着,安科又默默的收回已經跨出去的腳,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
即使這樣,他關門的聲音還是如同一道悶雷打一樣在安國慶的耳邊,讓這位年過不惑的男性有一種瞬間離開這個美麗世界搬到火星的沖動。
“诶,剛剛門是不是開了?”
這個時候,斯帕加蒂迷茫的脫下耳機,對那扇虛掩的門産生了懷疑。
“是”,王女士沒好氣的說,“老安呐,愣在那裡幹什麼,去給兒子開門,不然今天你就去睡沼澤地吧!”
安國慶這才放下自己僵硬的手,和個機器人一樣同手同腳的把門往裡推。
他還記得黑笑的話,我真的哭死。
對,字面意義上的哭,剛剛安國慶推門的那一下直接幹到還沒走遠的安科的鼻子上,弄得他鼻子一酸,眼淚嘩啦一下就開始流了。
片刻後,鼻孔裡堵着兩團紙的安科坐在床旁邊,一手抓一張紙抵在眼角,“爸,你故意的吧?”
王女士聞言掏出鐮刀一把紮在坐在地上裝石像的安國慶腳邊,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解釋一下”
“逆子!你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他漲紅了臉朝安科低吼,就像一隻被丢進水裡準備洗澡的貓,而毛球則在他旁邊轉悠,甚至還開心的越過安國慶來蹭安科,完全沒明白自己主人現在的真實心理情況。
“對,我什麼都不知道”,安科無奈的說,他還能怎麼辦,跟自己爸爸說剛剛自己看見他在那裡穿背帶褲打籃球學習白帶異常嗎?
“安卡拉的兒子,你該和他一樣學習點東西了,不然神生一點意思都沒有”
斯帕加蒂說完非常親熱的伸出觸手環住安國慶的手腕,一副好哥倆的樣子,可惜安國慶并不領情,反而把自己縮成一團,用沉默對抗這無趣而充滿嘲笑的世界。
而與他相反是斯帕加蒂,這坨面條還在熱情的喋喋不休,給安國慶離開地球的心又加了一份砝碼。
“比如說,我現在是雞哥的頭号黑子,誰給他麻煩我就弄死誰,他沒有麻煩的時候,我就是最大的麻煩”
此時,墨鏡和耳機都被撸了的斯帕加蒂驕傲極了,那黑橄榄圈似的眼睛瞪得像銅玲,紅紅黃黃的觸手更是手舞足蹈,讓安科想到了被煮開的面條。
說實話,安科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木了,他看了一眼已經萎靡的安國慶,又看了一眼還在發瘋的斯帕加蒂,最後把眼神放到已經把鐮刀拿回來正在擦拭表情冷漠的王女士那裡。
雞哥做錯了什麼啊!他何德何能得到你這樣一個神的庇佑?